宵指了指沈幼安的背影,摇头道:“我去跟着。”
沈幼安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一扯嘴角,浑身轻松地走了出门,只是嘴角还没落下,绿珠便迎面走了过来。
这么些天过去了,绿珠依然冷着张脸,唯一的变化是她在碎玉轩走动的比起初频繁了些。沈幼安对此倒毫不在意,愿意冷着张脸便冷呗,能多干事便行了,于是她脸上笑容不退,问道:“何事?”
“顺德公主递来了请柬。”绿珠言简意赅地回道。
沈幼安脸上的笑容却消了下去。顺德公主是当今圣上十四女,由皇后所出,身份尊贵,算是她垫着脚都够不上的人物,怎么今日给她送了请柬?
沈幼安接过绿珠手中那张由金线描边的精致请柬,凭着这段日子学的字细细地瞧了起来。
元宵走至身后,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忧虑?”
沈幼安转身,展颜一笑:“有倒是有,不过——”
她耸了耸肩,“我想我可以避一天课了。”
傍晚柳夫人来检查课业时,沈幼安便将此事告诉了她。果不出她所料,柳夫人面色复杂了一瞬,而后点头应允,只是嘱托她莫要出差池,千万谨慎行事。
末了,像是看穿了沈幼安的小算盘般,又补充道:“只是这课业万不能落下,你明日的任务先且加倍。”
沈幼安笑容一僵,刚要求情,柳夫人却开口将她的万般说辞都堵了回去:“我布置给你的课业本就简单,赶上一赶总是可以的。”
沈幼安艰涩应道:“……是。”
很好,她明晚大抵是不需睡了。
*
赴邀前天柳夫人命人送了不少首饰衣服进碎玉轩,元宵一一地挑拣着,一会摇头道这个颜色不好,一会又叹道那个不好搭配,足足选了一下午才把次日要用的都选了出来。
沈幼安刚想笑她,小棉却端着张脸赞同道:“确要好好挑着,虽说是私邀,但在公主面前万不能被贬低了去,明早我们也要早早地起来给姑娘打扮才是。”
“我觉得辰时已足够了。”
元宵摇头道:“姑娘,需得卯时方可。”
沈幼安默然,思量着到时耍赖便是,于是不再多言,只专心地在一旁扣起竹简子。
次日,元宵和小棉二人果真在卯时便喊起了沈幼安,沈幼安正欲使出往常惯用的赖床法子,不料,小棉已经端着盆冰水在床边候着她了。见状,沈幼安只得闭着眼磨蹭起床。
简单地处理后,元宵便把沈幼安按在了镜子前,而后,花了一早上的时间,使出浑身解数来给沈幼安梳妆。奈何沈幼安尚未养好,就算脂粉堆多了也不亮眼,只能勉强算是个佳人。不过,就算这样,也足够沈幼安心生欢喜了。
她极快速地扫了眼镜中人,却已将自己此时的模样刻在了心底。而后,又怕被笑丑人多作怪,装作不在意地催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走吧。”
元宵和小棉点头应是。
请柬上落的地点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沈幼安刚下软轿,一个自称是顺德公主身边的侍女便迎了上来,沈幼安跟着她一路走至顶层的雅间。
雅间门前暗香浮动,就算隔着轻纱沈幼安也能识得此处格调之高雅,她正欲拿下帽纱,却听得雅间内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