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笼罩青峰，狂风吹起林间落叶。
女子双手握剑，发丝被风拂起，目中似有寒光剑影，锐利冰冷的看着对面漂亮俊逸的青年。
青年身形如松，右手握剑，一双桃花眼里神情幽深难测，薄唇轻抿。
“想好了？”清冷温润的男声响起，话语里压抑着些许情绪。
“自然！”女子话音未落，身形原地消失，冷锐的剑光一闪，剑气卷起层层尘土，剑意如虹荡开万千落叶裹挟着阴寒杀气转瞬而至。
“铮——”长剑清鸣。
两人身形化作残影，剑刃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
深厚的灵力从剑上传来，震得洛柠手腕发麻。
女子向后一退，身前升起一道道灵符极速向青年打去。
青年剑尖一挑，带起片片落叶向灵符拦去，灵符撞上落叶在空中爆开，与此同时，两人脚下浮起一道阵法。
女子咽下喉间涌上的血腥气，默念禁咒继续将灵力输入阵法。
阵法大亮，从地上延伸出无数道红线，向青年缠去，青年目光一冷，提剑向下劈去，剑意如影而至，红线寸寸断裂，地面破开一道长长的裂隙。
红线不断从阵法冒出，有些已经缠上了青年手脚。
“你会死在这里。”女子柔和的声音待着一丝愉悦。
“哦？”
青年丝毫不慌，嗓音尽是笑意。
随着男声落下，一道道剑影夹着滔天剑势随之而至！
女子目光如炬，周身灵力翻涌，脚下一动，身法诡谲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两人打的激烈，只听见剑刃相交声，如果有人旁观会发现，两人身法极快，连身影都看不清。
青年手腕一转，用力向下一斩。
女子抬剑格挡，被剑上传来的力道震的向后倒退几步。
“还继续吗？”青年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
“自然。”随着声音落下，女子的身影骤然逼近。
“好。”两人的身影继续纠缠在一起，一招一式都至简至纯，皆是最基础的剑式，却招招刁钻，仿佛不死不休，都未留手。
突然间，女子身影一滞，灵力溃散，来不及动作，青年剑已至，本可以抵挡的剑刃挑飞女子手中剑直入女子身体，一剑穿心。
“你……”青年神情发懵，有些不可置信。
尖锐冰冷的疼痛从心口传来，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青年的无措与震惊。
“混蛋！”女子抬头，眼眶发红，神情冷厉。
强忍胸口传来的疼痛，一串繁复难吟的咒语从女子口中吐出，巨大的法阵从地下浮现，女子淡金的神魂化为符文飞向阵法，待咒语念尽，女子的神魂透支，已由淡金变得透明。
地上的法阵聚起一道道罡风化作风刃朝男子飞射而去，地面所过之处留下几丈深的划痕。
“你在做什么！”等看明白她所行之事，青年的嗓音难得多了几分慌乱。
然而已来不及阻止，女子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神魂便尽数碎裂化为光点被地上的阵法吸收，身体随之跌落带起沾染着鲜血的尘土落叶。
看着女子没有心跳的身体，青年的脑海一片空白，风刃割开他的衣袍与血肉，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将青色衣袍浸的墨黑可他却半点反应也无。
“你居然……”过了半晌，青年才回过神，嗓音暗哑干涩，眼神也尽是茫然，他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还是卸下周身灵力防御向女子走去，罡风一道道打在他的身上，青年的步子却没有半点慢下来。
青年走到女子身旁，将她抱起来搂紧，将头埋在女子脖颈，过了一会儿，青年抬起头，眼眸幽深如深海的漩涡，情绪难辨。
“抱歉……”风声将青年尾音裹挟揉碎直至消散。
青年抬手在丹田重重拍了一掌，唇角流下鲜血，废了自己所有修为。
青年将没有生命的女子抱起，一步一步向阵法之外走去，待到两人身影消失，法阵的罡风才渐渐平息。
*
东方浮白，天色将明。
黑色沉重得梦魇缠着床上的少女，额头上沁满冷汗，“不……不要……”
“宿主宿主！醒醒！”
耳边聒噪的声音成功将少女从噩梦中解救出来。
“一枝花，我又做噩梦了吗？”洛柠拿起帕子将冷汗擦干，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让人心慌亦让人心安。
“宿主想起什么了吗？”一枝花小心翼翼的开口。
“没有……还是想不起来。”
一剑穿心的痛楚还好似在心口停留，梦中那种苦涩震惊与委屈杂糅的复杂情绪犹如傀儡的丝线紧紧将她勒紧，让人难过到无法呼吸。但梦一醒，除了仍旧残留的心悸，洛柠却什么也想不起。
“小姐，醒了吗？”门外传来宁喜的声音。
“起了。你进来吧。”
宁喜伺候洛柠梳洗打扮完毕将退下时，似想起什么般复又回来。
“对了，小姐。今早仙山又来人了。”
“还是那句话，我不见。”洛柠面色不好，语气烦躁。
“可是小姐，大道不是人人都有缘能求的，这世上多有求而不得之人，苦于没有那一星半点的道缘，您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各有各的活法，有人追寻大道，追寻力量与长生，也有人追寻一辈子平安喜乐，家人安康。这世上仙人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千千万万的凡人。况且，你当真以为仙人就比凡人快活？”洛柠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园子里的梅花粉白，被寒风吹的颤颤微微，屋子里隐有梅香，一切看起来那么安稳，美好。
“我的父亲是镇国侯，母亲是郡主，人之百年，胜在随心，我的身份足以我这一世快快乐乐活到老了。”洛柠开口，她是真心觉得世家贵女挺不错的，有钱有身份，没有人摆脸色，实在无聊了，以她的身份养几个男宠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这天下不到两百年便会大乱，上一世她兢兢业业的除魔卫道，最后却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