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洐十三年
“呃…”
昏暗恶臭的小巷里传出微弱的声音,不过刚刚冬至,积雪便堆积成山,依偎在阴暗的小巷中。
少女在垃圾堆里醒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夜晚的冷风呼啸着灌进她耳中,少女缓缓爬出垃圾堆。
她静静地趴在地上,身上时不时传来一阵恶臭,但她无力起身,只好再趴一会。
少女脑中思绪万千,冬夜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在夜空纷飞,须臾间寂静的巷口一阵尖锐刺耳的女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听见
“贱种,跑啊?不过是怪物而已,你当真以为你的父君在意你吗?”
“真正的**是拥有神圣般金黄色羽翼的,断然不可是你如此似蛇又似鸟般的模样。”
少女心坠雾中间,耳鸣接踵而至,并未完全听清。
看起来不过舞勺之年①的少年被面容有些松弛狠毒的嬷嬷逼至小巷 ,他盯着女人,眸中阴沉狠戾,抬眸间少女才发现少年两只瞳孔不太一样,一只呈金色,另一种则是暗紫色。
长得十分瘦小,倒像只弱小的小兽,虽然眼睛有些奇怪,但却十分的好看,这是少女心中的评价。
少年微眯起眼,一双竖瞳像盯猎物般紧盯着女人“你说,是父君派你来的?”
嬷嬷并未再言,只是诡笑着从衣袖中抽出匕首。
少年竖瞳滚动,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眸闪烁着阴冷恐怖盯着女人。
女人使足了劲朝少年砍去,可少年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一刹手中便。握住了柔软顺滑有些温暖的物体。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声急切的柔声。
“跑!”
迟疑间他已经被那只手硬生生的拽着跑了。
昏暗寂静的冬夜,四周很黑但他清晰的看到了少女手臂上为他挡的一刀,雪花一片片栖息在了少女身上又化成水融于衣裙之中,血液无法止住的渗出,上衣被染红一大片,像一朵朵绽开的鲜花般。
她与他在凛冽的寒风中奔跑,寒风呼啸着灌进两人的耳中,刮得两人耳尖红了一片,少年仔细感受着手中的温暖。
有茧,明显是练剑留下的,少年想。
空中弥漫着血腥味,少年嗅着血腥味身体有些燥热。
好奇怪,那人的血吸引了他,他想吃掉她的血肉。
“嘶~”
少年不受控制的吐出蛇信。
他要暴露原身了,一旦化为原身他就彻底丧失了理智,只靠蛇的本能,他要想再化成人身是比较艰难的。
少年控制着自己,勉强开口“我看她也难追上我们,姑娘…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少女回眸,有些愣怔,随后笑道:“好。”
寒风愈加猛烈,吹得两旁的树捎上有些结冰的叶子相互碰撞,冰块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惹得人家屋檐下的两只铃铛也相互碰撞,叮铃铃,自然也将两人的心撞得有些乱了分寸。
子时
“叩叩—”一家房门被打开。
农夫有些困意,疑惑得看着门外的一女一男,女子手臂有伤,少年眼眸犹如龙蛇之瞳,一紫一银。
农夫眯了眼。
“女娃娃,已是三更天了,敲我家门有何事?”
农夫说话时口中明显散发出了莫名的腥味,少女有些紧眉。
“吱。”
门后探出一个小家伙,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两人看。
温涟自是看到了,转而开口:“小女姓温单名一个涟,温涟,身旁是我舍弟,我等今日不幸与家人走散,请问能否在阁下家暂住两日。”
虽是失忆可温涟却对温涟这一名十分熟悉,应是她的名,手虽然纤细修长但手上的茧绝不是大家闺秀应有的,应是常年握剑拉弓导致的,可她并不想找到家人找回记忆呢。
若原本的她想失忆定是有她的道理自己无需想其他只需信任她自己即可。
农夫笑道:“无碍,家中正好有一屋,若小女娃你们不嫌弃可以暂且留下等待家人接罢。”
温涟有些感激
“多谢。”
……
小屋外徐徐大雪,温涟将屋子门关紧,将屋内油灯挑了,整个小屋瞬间暗下来。
温涟摸黑上了床,将被褥给身边的少年盖好,自己也坐在床上与少年搭话。
“伸手。”
黑暗中少年竖瞳微闪,望着左侧的温涟,随后伸出手。
刚伸出手便被温涟稍微大些的手掌握住,另一只手在他手心写下。
“你觉得这家人怎么样。”
少年放过来在她手心写下
“小心。”
“嗯,这家人有些太过友好了,让我不太舒服,小心些。”
温涟又问。
“我叫温涟,你姓甚名谁?”
少年无言。
“如此你今年几何?”
少年竖眸滚动
“舞勺之年,不过十有三。”
温涟心中一颤,不过舞勺之年如此瘦弱,也是个可怜之人,一瞬,她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养着他。
况且,今后她一人生活也想有个伴,既有缘,何乐而不为?
温涟有些怜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少年秀发有些被揉乱。
“你意跟着我吗?”
少年细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眸中翻江倒海的情绪。
如今他有家不能回,宫中族人又一心想杀他,若想回宫,他仅一人可做不到。
“好,我愿意。”
温涟心中叹气,无名无姓,定是家中不受宠爱,亦被人欺负至此,不想回家了。
“那你便与我姓罢,你就姓温,单名一个……”
温涟纤细的手一顿。
“温舟,舟轻风色好,波面去迢迢,愿你今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顺风顺水,以前你所经历的不幸是为了你今后的幸运呢,过去的就只是过去了,它伤害不了你,现在能伤害你的只有你自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