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战败者吉尔伯特的阿斯卡德,这下更加有了底气。
于是所有人迅速明确起共同的态度,无论他们出身如何,所有人都是彪悍的武士,大家集体要求“给钱就不破坏”,反倒显得雷格拉夫的仁慈是妇人之仁了。
雷格拉夫被架在火上烤,只好认同大家的态度。
等到喧闹自然平息,他拉下脸来:“明日欧塞尔军队会随同我们一起行动。我们既然明确态度,可就告诉威尔芬我们的主张吧。”
有关新生的勃艮第王国打算吞并临近的桑斯小教区一事,此事在康拉德掌控欧塞尔伯国的时代就是公开的秘密了,作为权势第一继承人的威尔芬天然的乐于继承父亲的意愿,如今欧塞尔伯国重建勃艮第王国,新国王威尔
芬有理由着手吞并一事,以彰显自己的能力。
驻扎茹瓦尼大营一个月的罗斯军获悉了这种事情,桑斯归属权与己方毫无关系,土地带不走,倒是地上的浮财可以搜刮一遍。
第二天上午,罗斯-麦西亚联军战士们在吃过一顿饭后完成大集结。
他们已经连夜打包了各种带得走的生活用品,大清早要做的事情并不多。最后给阴燃余烬填土熄灭,把煮饭的铁锅用约纳河河水洗一下。
正当联军基本做完最后准备,绝大部分战士就等着开拔号角声时,一支骑兵队带着欧塞尔旗帜浩浩荡荡抵达。
在骑兵队里还夹杂着驴车,其上坐着的不是别人,就是与罗斯军长期“同行”的两位大主教,以及决定亲自随军行动的欧塞尔主教赫里波。
三位大主教各有想法,列日大主教真心认为自己已经是雷格拉夫的“王室顾问”,殊不知广大罗斯贵族们逼得这位麦西亚王,如真正的罗斯大贵族那般对小小的桑斯无情掠夺。
雷格拉夫不得不答应兄弟们的要求,他再冷静地想一想也觉得大家的意愿没啥可指摘的。
至于欧塞尔的赫里波,他就是要跟在威尔芬的身边,确保新生的勃艮第王国可以平静地占领整个桑斯。他确定本届的桑斯大主教韦尼隆(venilon),一定不会乖乖的承认勃艮第贵族可以顺利统治。
可是如若军事贵族的野心不被满足,一万多人
的大军过境,无异于约纳河爆发大洪水,将整个桑斯冲刷成地狱。
威尔芬集合了欧塞尔城内的精锐,他有步兵有骑兵,七拼八凑集合了五百名士兵。不提这些战士的战斗力如何,至少所有人都穿上了锁子甲。
其实很多甲衣就是从特鲁瓦军尸体上扒下来的,锁子甲洗干净血污再烘烤一番,来不及修补铁环破洞就发给了欧塞尔战士。
以至于一些过于年轻的战士,靠着一身甲衣伪裝成不可小觑的模样。
自身的实力远不及表面展现给他人的那样,威尔芬对自身有着自知之明,至于再带兵打恶仗,若非十分必要,他是真的不想再蹚浑水。实力恢复有捷径,那就是顺利接管桑斯,再从当地组织一些身强力壮的男性村民训练为步兵。
他与雷格拉夫合谋的方案不过是搜刮当地的粮食以犒劳过境军队,确保野蛮的罗斯军不大开杀戒。
如今在意识到雷格拉夫突然变得更加贪婪,除了低语咒骂外还能怎么办呢?
倒是大主教哈特加很容易变通,老人家意识到真正贪婪的是那一群诺曼人,真正的麦西亚军队始终被雷格拉夫控制着。雷格拉夫的贪婪有一个限度,诺曼人可就难说贪婪之极限了。
至少,诺曼贵族们给出了一个方案——桑斯教区必须把所有修道院的金银财产都交出来。
还能怎么办呢?哈特加可是真切见过诺曼人的野蛮举措,而且最令他恼
火的是,当年毁灭自己列日教区的狂人们恰恰就在自己身边,尤其是那个绰号蓝狐的哥德堡伯爵,此人在他看来是不亚于罗斯王的大魔鬼。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人都有着矛盾性,帝国公主吉斯拉已经成了诺曼女贵族,以哈特加的观察,那个蓝狐似乎已经对吉斯拉言听计从。贵为公主的吉斯拉很难说有着修女般的仁慈,她活成了王室的耻辱,却又成了三千名诺曼哥德堡军的女酋长。掌握军队大权的她下令杀戮劫掠丝毫不手软呢。
无论是威尔芬还是哈特加,他们实力不济,只能听从真正强者的支配,然后希望一万人的大军赶紧离开此地去祸害巴黎伯爵,以后也不好再回来撒野。
数百年前,圣本笃建立了修道院制度,若是严格按照规定行事,各地的修道院里本该罕有金银的,奈何谁会拒绝金银珍宝呢?无数教士不愿意做苦行僧,如今公认的苦行僧就是“北方圣人”埃斯基尔那个奇葩,若非兰斯大主教长期资助,他连向萨克森人、丹麦人传播福音的经费都没有。
各地教士都乐于敛财,然后修正规定令敛财合理化,各地修道院也就成了当地财富的核心。
大大小小的法兰克贵族不会冒着绝罚的风险洗劫修道院,且会作为捍卫者承包修道院的安全防卫。但诺曼人才不吃这一套,尝到甜头的罗斯军队就是追着修道院穷追猛打。
抛弃一
堆浮财保全信仰、保全民众的生命,那些金银又有何不能抛弃的呢?
他们只能苦涩的答应雷格拉夫调整后的新方案。
于是,更加强大的联军开始了他们的新征程。
走在联军之前的是威尔芬亲率的骑兵,以及随行的三位大主教。
主教们必须先人一步抵达桑斯城的圣皮埃尔修道院。
他们沿着一条罗马古道,于约纳河的左岸(现在是西岸)持续前进。
山峦本无名,若是它埋葬着一些伟大人物,山峦也就因此得名。
桑斯城南的山峦成了天然的墙,山南是欧塞尔,山北就是桑斯。
山上有着圣徒奥滨的墓葬,而葬于桑斯的伟大教士还有很多。桑斯本可成为势力更强大的教区,奈何此地山多林密,它完全被兰斯教区的光辉所掩盖。
威尔芬知道桑斯不设防,他对当地人没有丝毫恶意,也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份立即劝说所有在桑斯避难的欧塞尔人回家。
就这呀骑兵队快速冲过山峦,沿着河道一口气冲到了桑斯城外。
桑斯主城在约纳河的右岸,想要进城必须过桥。
桑斯的约纳河桥在偏北的下游地带,那是一座古老桥梁,当地亦有一座古老的村庄,如今平坦的河畔地带也成了巨大的难民避难所。
一切基本契合着威尔芬的设想,大量难民聚集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