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斯基尔乘胜追击:“你经历了一场失败,这是为什么?因为你们不信仰主,就被野蛮人袭击。如果你早些皈依,他们如何敢袭击?” “真是这样?很荒谬。” “事实就是如此。那些人可曾袭击过主的仆人?他们不敢,因为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接着又是一段枯燥的宣讲。 埃斯基尔靠着一张嘴发展信徒,宣讲劝说的力量还是太有限了,他实际也知道,比如查理曼的武力手段使得萨克森人大规模接受了信仰,这效率可比宣讲强过一万倍! 和商人谈信仰,如过换作别的教士是不愿意掺和的。九世纪的教士们讲究苦行,而商人普遍代表对奢侈的追求,使得教士普遍不屑于和商人交谈。 埃斯基尔也有这方面方案,然蓝狐是突破口。既然是商人,就当与之晓以利害。 “我的修道院将在战火中存续,我的背后是法兰克的支持,这座修道院本身也是法兰克的路德维希王子出资。袭击你的家伙我也调查过,是路德维希王子雇佣兵的人。” “难道还是法兰克在打我们罗斯?敌人多了一个!”蓝狐说得干脆,脑子更加混乱。 “不!你误解了!我告诉你,路德维希王子的书信证明他对罗斯感兴趣了,王子怎么可能去袭击你们的商铺?一定是那些雇佣兵的擅自行为,王子还是打算和你们做生意。” “做生意?”蓝狐情绪稍稍冷静,“我现在就想吃饭。” “必须洗礼。”埃斯基尔横下老脸强调。 “很有必要?” “这是原则!你们站在神圣殿堂,不接受信仰将被驱逐。你……本身什么神都被不信,经历这场灾祸你总得信仰一个吧。你们的商业之神不能保障你们的生命,但是主可以赐予虔诚者美好的未来。何况皈依后,你就有权去汉堡和不莱梅做生意。” 当埃斯基尔说了这些,蓝狐终于变得果断。 “如果可以得到更大商业机会。我洗!” 埃斯基尔绷着的老脸喜笑颜开,他亲自作为施洗者,为两位逃难的羔羊做关键的洗礼。 蓝狐脱掉脏衣,完全浸润满是净水的大木桶了。虽然条件比较简陋,埃斯基尔就在这里主持,一手拿着手抄本福音书诵读,另一只手节奏行地把蓝狐的脑袋按下去。他还按照惯例,随手翻动书页,第一个出现的人物名就作为蓝狐的教名。 论到受伤的瓦迪也是一样的操作,只是这个伤者精神有些恍惚,稀里糊涂就接受了洗礼,至少他的躯体并不拒绝仪式便依旧是自愿。 瓦迪的伤口也被埃斯基尔看到,施洗完毕就是以神圣芬芳的玫瑰精油涂抹伤口,然后便是包扎。这个年轻人能否免疫掉受伤后的发热病,就看主的旨意。 实则玫瑰精油具有一定保护伤口加速愈合的作用,且伤口被清洗后也变得干净。 蓝狐和瓦迪终于吃上了东西,他们还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粗白布长袍,此乃小教士之常服。 埃斯基尔待其吃好喝好后又赐予两人木制的十字架吊坠,将之亲手戴上。 毕竟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首次在罗斯人这里的成功布道,首次便是给罗斯人的一个大人物施洗,真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当蓝狐吃饱了肚子,他不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多少特殊。 他继续询问埃斯基尔:“你究竟如何送我回罗斯。我说的是身处东方的罗斯。” “现在……我可以无保留地告诉你,我的孩子……” 埃斯基尔说了很多,蓝狐终于明白了埃斯基尔的新计划,即徒步走到汉堡再找船离开。 汉堡虽是被查理曼征服的前萨克森公国城市,因其建在内河水域边,真是天然的贸易港。 信仰主和信仰奥丁或是弗雷、弗丽嘉有多大区别?蓝狐现在并不觉得所谓的主有多高明,然而发财的机会已经让他把亲历的战争之事搁在一边。 向留里克王公汇报灾祸是一个事,去法兰克腹地寻觅发财机会是另一个事。 他和瓦迪就待在修道院睡了一夜,待到次日,两人也不得不如小教士那般在无聊的晨祷中吃简陋寒酸的“圣早餐”。 吃个饭还得祈祷?如果祈祷可以确保主对于自己生命安全的庇护,费些口舌也可以。 蓝狐和瓦迪跟着念祈祷词,谈不上憧憬也谈不上抵触。倒是他们顺从的表现实在令埃斯基尔大欢喜。 餐毕,兴致勃勃的埃斯基尔又独自在写作房间会见蓝狐。 他上下打量这个年轻的胖子:“看来已经习惯了?显然主早已给了你召唤,你终于投入主的怀抱。”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们何时去汉堡。” “此事我们要再等等,放心这不会太遥远。” “好吧。我要特别告诉你,东方的罗斯所在海域,十一月就会冰封。”蓝狐警告。 “无妨。现在你已经是信徒,你可以去法兰克贸易。当然,我想汉堡伯爵很愿意见见你,甚至是路德维希王子。我在法兰克有着很高的身份,我可以把你引荐给大贵族,想必他们也乐意和你这个罗斯人谈谈。” “如果是商业的事,我很乐意谈。” “很好。不过你在这里必须学做一个教士。”埃斯基尔的这个要求才是他的目的,就是蓝狐觉得自己必须临时客串一介祭司僧侣。 “我不是教士。” “你当然不是!但是这个修道院里也必须只能是教士。你……必须划掉胡子,还要割掉很多头发,要像其他教士那样的发型(圣彼得发型)。” “刮掉我的胡须?有必要吗?在北方,胡须越大越代表战士的魅力和信誉。而且还有那滑稽的的发型,我的头发从未有这么短过。” “但在这里会让你们成为异类。我担心那些人的搜查,如果他们贸然闯入修道院,把你们抓走我就无力救援。” “荒谬。”蓝狐摇头,“你说过这里是足够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