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细节都一股脑地告诉他了。
他一听这个话,再看看对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赤诚表情,瞬间就感觉那个开发商的话非常可信,对方在自己面前应该是没说瞎话,于是就心怀忐忑地把那笔大钱暂时先收下了。
他自欺欺人地心说,作为全县一把手的孙书记都收人家这位开发商的钱了,而且收的数目肯地比自己还要多许多,那么作为全县仅次于一把手的二把手的他又怕什么呢?
反正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平安都平安,要出事都出事,而且一旦不小心出事了,孙书记出的事肯定要比他大好多呢。
到后来呢,等到市里快要大面积调整干部的时候,从时间上算来也就是年前那阵子吧,那个胆大妄为外加贪心不足的开发商因为其他的事被逮起来了,这个骨头软得像烂泥一样的熊家伙一进去就把背地里给孙三好和他行贿的事给抖搂了出来,根本就没让人家审讯的动手出招。
结果可倒好呢,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人家孙三好当时收完钱之后,悄没声息地转手就把那个钱上交纪委了,把他这个所谓的县长硬生生地给绕进去了。
“要是不比别人多几个心眼子,肚子里装点真东西,遇事临危不乱,头脑足够灵活,哪能轻轻松松地就干到县委书记这个级别呀?”马建堂带着一丝异常欣慰和颇为自满的意味仰天叹息道。
他顺便又咽下了一口甘甜的唾沫来润润嗓子。
他说的这个话,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当然也是对马开江发出的一种希冀和期望,毕竟他也是真心盼着这个新徒弟今后能有大出息的,要真是那样的话,也显得他这个老师脸上有光啊。
“那是肯定了。”小马微微笑道。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开江老弟?”老马又道。
“那肯定没跑了。”小马再次微微笑道。
“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坐得了的啊!”老马再次大声地感慨道,同时将粗笨臃肿的身子使劲往后靠了靠。
他这句话既是在郑重其事地表扬眼前端坐着记笔记的小马同学,也是在变相地夸耀从前的自己,毕竟他老人家也是从那个阶段一路摸爬滚打奋力厮杀过来的,说起来也挺厉害的,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相当不一般的人。
“那是,那是,大家都知道的,县委书记是当之无愧的一方霸主,一地诸侯,要说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的话,那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其手中权力的含金量在整个社会层面上来说还是数一数二的,至少在特定的区域内应该很少有人能与之相比较,相抗衡,这个特殊的岗位也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的,怎么着也得是性格沉稳、经验丰富、足智多谋的,并且是体力很好,精力非常充沛的人才能干得了——”马开江赶紧笑靥如花地附和对方道,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圆润的了,毕竟他自己也是个骨子里就爱戴高帽子的人。
同时,他在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牛头那么大的冲天大寒战,大有如履薄冰河如芒在背的难受感觉,而且履冰的时候身上似乎还背着个马上就要临盆生产的一直都在大呼小叫的孕妇,背上扎着的那些芒也不是像稻谷壳或者麦芒那样的不足言惧的小刑具。
马建堂含笑不语,像个级别很高的老神仙一样沉得住气。
“当然了,我离这个要求或者是段位还差得很远很远,至少是眼下还做不到信心百倍,无所畏惧,从容不迫,所以才来向老前辈您真心请教的,希望您对晚辈继续慷慨解囊,不吝赐教……”小马同学非常及时地笑着刹车道,因为他也较为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在对方听来可能有些过于自夸了,他还是不要再继续白话下去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