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过花天酒地的庸俗日子和被一直都各种别有用心的人死命吹捧、奉承和献媚的硬壳脑袋使劲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这位不走寻常路的马开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类型的强人,其到底有多大的胆量和能耐,以及这个几乎是从天而降的人又打算在青云县掀起一阵什么样的巨大风浪。
后来,再后来,索性他就不再考虑这个本就极为难缠、意外、深奥和复杂的问题了,因为琢磨像马开江这种百年不遇的怪人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他凭着朦胧而模糊的本能认为,就算马开江现在傲得要命,牛得不撑,硬得和埋藏在茅坑里的具有三尖子八棱的石蛋一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后悔现在的幼稚和狂妄之举,因为他始终坚信一条,那就是他一定能玩得过对方,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和对方玩一局的话。
只有那些能坚持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甜的人。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这回必须要玩过对方才行,否则的话他就只有万劫不复的死路一条,因为对于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他还是心里有底的。
他向来都不怎么喜欢罄竹难书、恶贯满盈、罪大恶极这些特别讨厌的字眼,因为他深深地明白或许有一天他会和这些异常可怕的字眼结下浓得怎么都化不开的不解缘分。
不过呢,侥幸的心理人人都有,在他身上表现得尤甚。
另外,他这个人中龙凤一般都人物向来都喜欢高难度的挑战,喜欢比较强烈的刺激,喜欢和强劲有力的对手过招和对抗,就像他平时特别喜欢泼辣、粗野和狂浪的成熟女人一样,也像他非常喜欢吃辛辣、味厚和比较另类的所谓的特色美食一样,尽管他对眼前的这位马书记感到非常的厌恶、反感和痛恨。
有一句话他经常挂在嘴边,那就是:一定要和强者掰腕子,要和领先者比速度,要和优秀者竞成绩。
现在,一种极度恐惧、绝望和沮丧的,同时又不无兴奋、激昂和狂喜的混合滋味一起呼啸着涌上了他的心头,让他重又找回了于百万军当中斩强敌之首于马下的豪迈情怀,重又感受到了在床上征服各类奇葩女人的英勇味道。
他面目狰狞地并且是轻车熟路地笑了,既是在笑鲁莽愚蠢的马开江,也是在笑自己身处其中的一共有好几层的县委大楼,整个人都显得阴森森的外加浓稠稠的,就像一根炸了三五十遍以上,用一壶最热的开水也泡不开的变质老油条一样。
在临离开马开江的办公室之前,他斗起狗熊胆匆匆忙忙地扫了一眼书记大人的办公桌,结果很意外的发现,这个看起来又臭又硬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显得非常蛮横霸道的县委书记,居然正在倾心研究青云历史上最为虚无缥缈的被大家传的最为神神乎乎的一个历史人物,也就是锅的发明人或者说是创造者,光辉灿烂的显亮先生。
没错,一直以来青云县是有这么一个稀里糊涂的估计其中以讹传讹的成分更大一些的颇为古老的神话传说,说是在这片神奇而富饶的土地上曾经栩栩如生地生活过的一位老祖宗显亮发明了简单实用的石锅,即后来人们日常炒菜做饭用的铁锅的鼻祖。
可是,多年以来从来也没有人拿这个传说真的当回事,大家听说之后充其量也就是微微一笑罢了。
显亮和神农氏、伏羲氏、燧人氏、有巢氏、轩辕氏、盘古氏以及女蜗娘娘等上古神话中的各色伟大人物一样,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物,其本身牵强附会的东西实在太对,因此本地区很少有人拿出多大的精力去认真地研究和考证这个事情,马开江竟然把这个事当个天大的正经事来捣鼓,确实有那么点比较有趣的意思。
须臾之间,殷宪伟的心中竟然有点不怎么恨这位新书记的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锅祖的灵魂点化了他,或者是解救了他。
“他着家伙真是个世界上少有的神经系统有毛病的人,标准的200再加上50,上古时期的幸福摩托车一辆,最为典型的彪子货一枚,一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一个压根就不明白什么人外有人和天外有天的来自蛮夷之地的土包子!”他一边斜楞着眼睛看着马开江办公桌上摆着的有关显亮的厚厚一摞非常类似于学术资料的普通资料,一边不由得狠狠地痛骂道。
他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竟然会碰上这种踢不倒、踹不坏、跺不死、吓不怕、劝不软的烂玩意。
“我就不信他自己身上一点事都没有,我就不信他能这样永远坚持到底!”他继续愤愤然地唾口骂道。
他特别相信自己最后一定能取得辉煌无比的胜利,一定能等到自己当众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一定能看到马开江灰溜溜地从青云滚蛋的那一幕丑剧。
“有本事他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都刚正不阿,都清正廉洁,都没偏没私,都大义凛然,都不食人间烟火!”他一边快步地下楼,一边咬牙切齿地想道,也不想和任何熟人打招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