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气得去掐她的脸,恼道:
“许久不见,这张嘴还是生的厌人。”
说着,又红了脸小声道:
“他说不急于子嗣,如今京中局势诡谲,他想再向上走走再说。故而一直喝避子药的。”
秦然微微蹙眉道:
“是药三分毒,你也小心别伤了身子。”
温宓点点头,叫她安心,秦然又问:
“小陆大人如今任何职呢?”
温宓道:
“宝钞提举司。当提举呢。”
秦然微怔,转瞬笑道:
“这般肥差?可见陛下重用。”
温宓摇摇头,苦笑道:
“说起这事。自他入了官场我方知道,我如何荒唐。我是被保护惯了的,初见他与人虚与委蛇,倒叫我受不了。
我祖父两袖清风,父亲又不是官场中人,故而不常知官场中事。我不爱同那些大娘子们陪笑脸,也做不来送礼打关系,热络人的事。
为此我也难受好久,好在他也不逼我,这些事叫别人去打弄了。他也不同我说这些事,我也不多问,只是不给他拖后腿就是了。”
秦然沉默不语,半晌道:
“绾绾,这礼物来往的,如何能交予他人去弄?家中中馈你当家主母的不握在手中,怎能放得下心?如今陆大人与你结发情深,知道的说是宠着你,可这不知道的,和养了个姬妾又有何区别?”
温宓闻言,默默,秦然蹙眉道:
“你知道我,我何曾劝人?纵是清河,我也不多劝一句。
官场之中,自然是觥筹交错的,方互通往来。身在其中,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即便是我们家,每年来来往往的东西,也多的叫人咂舌。
两袖清风者自然也有,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但是不可能人人如此。况且若是身居高位,在朝中,越要有所偏好,能被陛下拿捏方是安身之道。
不若,你说你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在陛下那里,只会多疑你。不贪不义之财,但是这些往来之事,不可能摘得干净。
对得起良心也就算不易了。好官,未必是好人。但是若自己都立不住,又有什么说话的余地。你也莫要太反感了。世道如此,在没有更好的可能之前,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你说呢?”
温宓轻叹一口气道:
“我知道你拿我当自己人才如此说。只是我的心,一时半刻转不过来。且再给我点时间罢。”
秦然笑道:
“罢罢罢,不提这些,你今日别走了,陪我住两天,小陆大人可舍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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