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失忆的“我”一开始像现在的我一样很迷茫,每天不断地翻书、不断地学习,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提升自己,但这样的“我”却在某一天突然提出要独自一人去伊修加德。
她虽然担忧,但还是抱着对“我”的信赖没有阻拦。
在临行前,“我”吩咐她在“我”没有亲自回到乌er达哈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去伊修加德接“我”。
她的话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就是为什么泽菲兰明明表示他已经派人通知了乌er达哈的西莱斯特商行,我却在伊修加德等了半个多月都没有等到接我的人。要知道,在有以太之光的情况下,各地之间的传送非常方便,来接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像之前的光在伊修加德接到劳班即将被处死的消息就在一天之内赶到了海都,接着又赶到了沙都。现在我才明白了,原来是之前的“我”的吩咐啊。
但这又带来了新的疑问:难道“我”能未卜先知吗?阿斯特丽德证实了“我”是一个人赶去伊修加德的,难道“我”在行程前就提前预知了“我”会出意外吗?如果“我”并不知道“我”会昏迷在伊修加德城外的雪地里,差点连命都丢掉,那么“我”提前嘱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伊修加德接“我”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越想越迷糊。头好痒啊,要长脑子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不断地想这件事,各种各样的猜想和阴谋论在我的大脑里打架,每一个猜想都很有道理,但每一个都有漏洞,总之我非常地纠结,甚至到了晚上被阿斯特丽德带去“我”的房间睡觉的时也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相当合乎我心意的柔软睡床上辗转反侧。
我并不是那种睡相乖巧的人,还非常喜欢在床上打滚并把被子踢得一团乱,这样的坏习惯在穿越前被我的妈妈批过好多次了,但我还是屡教不改。现在我在那张可以躺下两三个人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把那张原本整洁的床变得像被轰炸过的叙利亚战场一样凌乱。忽然,我感觉有什么很硬的东西硌到了我的脑袋。
我又不是豌豆公主,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在床垫下会硌到我呢?
我好奇地翻身下床,把手伸到床垫下摸索。这张大床睡起来像躺在云上一样柔软,自然铺了好几层床垫,我一层层摸下去,最后在倒数第二层摸到了那个硬物。我抽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本本子。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日记吧。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我一边吐槽一边把日记本打开,翻到第一页我就瞳孔地震——
那是汉字!还是我熟悉的、属于我的字迹!
事情开始大条起来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读起这本日记的内容。
日记的第一篇标注的时间是三个月前,正好是阿斯特丽德告诉我前一次失忆的时间,我又草草翻了翻这本日记,发现从那开始只连续记了两个月左右,大概是我那之后独自去伊修加德了吧,然后就是我被泽菲兰从雪地里救起,又在伊修加德休养了半个多月,时间都大致能对上。
再读日记的内容,发现与其称之为日记,不如说是按日期记的备忘录更恰当些,上面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写这本日记的人每天遇见的人和事,甚至上面记录的每个人物都用一连串词汇描述了详细的特征。比如阿斯特丽德,上面记的就是高地之民、女性、中年、独眼、灰发,旁边还有一个简笔的小像。
看着那些由与我相同的笔迹书写的汉字,我几乎可以完全确定我并不是在伊修加德醒来那时刚穿越的,至少在三个月前我已经穿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而我为什么会失忆呢?
我立马锁定了日记本里的一个人物,他真的嫌疑重重到我难以忽略——“我”的哥哥。
无论在泽菲兰的叙述还是阿斯特丽德的讲述中,“我”都是父母早早去世,这两个人都从没提起过我有任何兄弟姐妹,包括我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我这具身体有哥哥的痕迹。但按照这本日记的记载,三个月前的我是有一个哥哥的,他还是我发现自己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在日记里,三个月前的我详细记叙了我一开始在这个哥哥面前的惶恐,甚至后面的日记里也有很多关于他的内容,不管怎么样都不像是假的。
根据日记,那个所谓的哥哥的名字是赫利俄斯,日记里也有记录他的外貌,和我这具身体一样棕发蓝眼,总之这三个月前的我是一点没有怀疑他和我的血缘关系。大概是之前奥尔什方误认为我和光是兄妹那段插曲的影响,这样的描述让我第一时间想起的竟然是光,但很快我又把这个念头驱散,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不仅时间对不上,而且日记里描述的这个所谓的哥哥在性情上也和光大不相同。
第二天,我天不亮就迫不及待地爬起来问阿斯特丽德我是否有兄弟姐妹,结果得到了阿斯特丽德肯定的否定回答。在她的记忆里,我绝对是独生女。我又询问那她两个月前的记忆,也没有那个所谓的哥哥的痕迹。
那么,那个在日记里出现的哥哥难道是幽灵吗?现在看起来,我的失忆绝不是意外了,而且绝对和那个所谓的哥哥有关。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这么多人的记忆似乎都被那个所谓的哥哥修改,谁能做到这样的事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