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之后,心结算是解开了点,宁夏也没再排斥给周郢讲题这事儿,毕竟,现在他算是开窍了,基本上的题目他大多都做得出来,也算是没什么压力。
第一次的月考即将临近,其他高中对月考其实不算太重视,但桦林中学不一样,大概是市重点的缘故,对每次考试都是相当上心的,每一次或多或少地还给考在前头的头几名有些奖励发放,所以,整个桦中的学习风气还是数一数二的好。
2班是个重点班,除了徐诗雨一个体育特长生之外,其他的人也卯足了劲,最主要的,谁也不想大榜张贴出来的那一刻排在后头丢人现眼。
殷茵就头疼了,她其实选理科是家里逼迫,当时流行一句话,叫做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她爸妈大约是看广告看太多,很信这句话,说什么都要她学理,哪怕她压根不是学理科的这块料。
这次,她爸妈给她下了通牒,说是再考倒数,就扣她零花钱,因此,她格外上心,这几天也不喊着要宁夏陪她出去玩了,求着宁夏也给她补课。
但是,周郢好歹还算是有点基础,她是真不行,整个脑袋空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宁夏给她补了两回,谁知道她连个加速度公式都记不得,简直要把她给气疯,最后哪怕殷茵装哭装赖的,她也不从,算是彻底放弃了。
殷茵没办法,宁夏不教她,她只能另外寻个办法,找家教是万万不行的,要是找了个家教,她这再跟不上,成绩拔不起来的话,她爸妈还不知道得扣她多久的零花钱,实在没办法,她只能架刀抹脖地央求程绪,幸亏程绪答应了她,后来这才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现在几个人,正排排坐在徐诗雨他爸开的奶茶店里,闷头苦学。
“烦死了,这数学,我真搞不懂啊。”孙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崩溃的样子。
本来学习小组其实就四个人,孙杰是后来加入的,他不看重什么成绩,只是看一堆人都开始搞学习,没人陪他叨叨了,勉为其难地也参与其中了。
“你要不学,你就出去。”周郢手握着笔,正专心给宁夏讲数学卷子上的压轴题,不耐烦地看了孙杰一眼。
“呵,你就这样是吧,重色轻友!”孙杰放下被他咬的七零八碎的笔帽盖,手指点了点周郢。
“哎呀,孙杰,你别吵行不行,我这就差一步了,你烦死了!”殷茵本来就做不出来题目,正烦躁,看孙杰还唧唧歪歪,也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孙杰:“……我这都交了群什么朋友,徐诗雨呢,我要徐诗雨,让她给我垫底!”
他吵吵囔囔一声,宁夏戳着笔飘忽忽地瞄他,“就算她在这,也没法给你垫底,要不你替她参加比赛去?”
孙杰一思量,气呼呼地又把桌上被他摔了的笔拾起来,像一只河里不情不愿被人捞上来的河豚,“那我还是搞学习吧。”
徐诗雨是不用参加月考的,这事儿不算是个明文规定,但是学校也会考量他们体育生要出去参加比赛的事,所以对她们来不来参加考试不做什么要求,徐诗雨自上次比赛之后,如愿被国家队选了去,这几天,进队训练去了。
不过,她也确实不至于给孙杰垫底,她文化课成绩还算不错,况且,她们体育生其实另有一套机制,试卷的难度和他们文化生是完全不同的,在这层看来,完全没法比较。
宁夏看孙杰终于安静了会,把眸子移回来,按周郢刚刚跟她说的方法,做卷子上最后的那道解析几何题。
算了一会,也许是没什么进展,她把头抬起来,拉了拉周郢袖口,“我这里还是没明白,我现在假设A、B、D点都在W上的话,就能得出这个A点的坐标了,但是再按韦达定理往下做的话,感觉又卡住了。”
她本来还想死磕牛角尖来着,奈何思考了半天,草稿纸上算了又算,还是没能解出来。
她索性把卷子往周郢那头转了转,等着周郢给她解答。
这次补习之后,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周郢数学能考满分,他那思维,完全就不是自己可以与之匹及的,感觉每道题目,到了他笔下,那就相当于是“1+1=2”那么轻松简单,宁夏只觉得他做题都举重若轻的,完全没花什么心思。
周郢看她卷子过来,头转了过去,他今天带了个鸭舌帽,额前的碎发被帽子压下来,灯光下,在卷子上映出个帽子的轮廓,宁夏坐在他边上,能看见他清晰流畅下巴颏连着颧骨以及眉眼下垂下来的睫毛,丝丝缕缕,浓密纤长。
“你看这里,斜率我们已经假设它为k了,那联立方程之后,就能够得出B的坐标,接着你再按照韦达定理来做,再设个函数,把刚刚算出的数值代进去,就可以得出它的最小值,……”
周郢靠的很近,身上缓缓向宁夏鼻腔里流动过来一股子茉莉洗发水的清香味道,宁夏不知不觉地定了神。
“听明白没有?”周郢讲完抬头时才看到宁夏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
宁夏被他这一声拉回了思绪,又羞又赧地拉回了卷子,不自然地点点头,疙里疙瘩地回应了一声,“明白了,我再算算看。”
她埋下头,要死,怕不是疯了,居然会觉得他莫名其妙地有点帅……
之前她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长相,主要是她对这种事其实也不关注,八卦啥的她向来也是会参与两回的,但是过多去深入,她没那个闲心。
但自己,好像真变得有点奇怪。
她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生出的想法有点吓到,赶紧拿着笔在草稿纸上随便划了两道,努力甩开这种心思。
她按照周郢解释的,继续往下算,草稿纸被她的笔迹塞得满满当当,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地算出来了题。
她松了一口气,想着拿答案来校对,答案刚刚就被她放在一旁,她没扭头,直接伸手去摸,却意外地触碰到一只骨节突出的手,她抬起头,恰恰好和周郢眼神对上。
她赶紧把自己手挪了挪,“我算完了,对下答案。”
周郢手被她轻触,也没有一丝避让,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把手边的那份答案递给她,“你对吧。”
宁夏快速接过答案,强装镇定地核对了最后算出的结果。
周郢轻飘飘地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