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苒一路闭着气,一路奔跑。直到她累的两腿发软,倒在地上,才发现自己跑到了一片草丛间。
这里四周郁郁葱葱,几乎辨认不出来路和去路。唯一眼前的一条清澈的小溪,水中倒映着刺眼的太阳。
还好,刚才那怪物似的男子,已经不见踪影,应该是甩掉了。
她口渴难耐,在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手腕上的灼伤后,趴在地上大口的喝起了水。待喝的渴意消失殆尽,她翻过身来,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大口的喘着气。
突然,那满脸油彩的男人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手上依然握着长剑。
“啊,天啊。”心苒吓得爬起来,双手撑着想要站起来,却不想自己的双腿正休息的惬意,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你别过来,我知道,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活动,可是,我真的只是看那个孩子可怜,不是什么反贼。别杀我。”
心苒吓得一点点的往后挪,眼看就挪到了河边。此时的她浑然不觉,随即一只手摸到了河水,她身子失去双臂支撑,整个人向后倾倒。
“小心。”油彩男子一把上去拽住她的衣领,向自己这边拽过来。
心苒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兔子,倒向油彩男子的怀中。万幸,她没有掉到湍急的小河里,成落汤鸡。
“你没事吧?”油彩男子声音温柔,又似乎很熟悉。
这声音把她从恍惚中唤醒,她抬头一看,那面目狰狞的油彩下,有一双温柔的眼神。
心苒吓得说不出话来,男子却收起了剑,然后走到河边,将自己脸上的油彩全都洗去。当他站起来转身的一瞬间,才发现,这人竟然是楚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心苒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高家的小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林淡淡的看着她,似乎有点责怪的意思。
心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把自己那天借口有叛贼闯入,问楚林喜欢的东西和喜欢去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楚林听完心苒的解释,先是惊讶半天,随后笑出声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闹了半天,这是一出戏呀。”楚林嘴里露出几分无奈,“你知道吗?我请王员外到陶然亭,就是因为听你说那贼人可能去那里,才和他一起在那里演一出戏。本来是想抓他的。”
“那…”心苒随意指了个方向,“刚才那边的烤小孩,是假的喽?”
“当然了,我们怎么可能真的把一个小孩烤死。不过,他确实是叛贼的孩子。”
心苒听得明白了七八分,走到楚林面前,低下头来,双手不安的摆动,“真抱歉,是我不懂你们的真意,破坏了你们的计划。”
“没关系。”楚林尽量的笑得很自然,给心苒一种释然的感觉,“反正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叛贼,而且从他的身手来看,就算你不破坏,我们这些人都抓不住他。”
“啊?”心苒张大嘴巴,“你怎么能看出来的?”
“那是自然啊,我们习武之人,大都从招式气势就能看出对方是什么水平。而且我很了解王员外和我手下的人,再加上我的武功,我几乎可以断定,我拿不住他。你也应该清楚了,不是嘛?”
心苒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道,“对对,那个人真的很厉害,他从我手上抱走孩子,就像是一支雄鹰一样从我头顶飞过,敏捷而且感觉很有力气。”
“那就是了。”楚林打量着她,“所以我不怪你。我觉得我们目前应该做的,是你手上的伤。”
心苒低头看眼自己手上那泛黄的灼痕,摇摇头,“没事的,我回去用清水洗洗就好。还请你去了高家,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
楚林哈哈一笑,“我明白了,你是偷着跑出来的。不过,目前你的伤口还是得处理一下,否则溃烂就不好治了。”
“会吗?”心苒既着急又不敢包扎,但这越来越明显的疼痛,表明他说的很有可能是对的。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任何事情都很可能发展成大问题。
“来吧,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孩。把手给我,我来帮你。”
楚林拉着心苒席地而坐,随后,他仔细的检查一下,点点头,掏出自己的药膏。
“还好,烧伤地方不大,咱们又处理及时,应该几天就可以好了。”
楚林将一点绿色药膏沾在食指上,然后在心苒的患处均匀的抚摸。瞬间,一顾清凉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
“很舒服是不是?”楚林对着伤口吹了几下,然后继续涂抹,“我这药膏是我父亲从蒙古那边讨来的,里面有十几味清凉解毒的药材,我以前凡是烧伤,我父亲都给我涂这个。”
“原来如此。”心苒情不自禁的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我想你的父亲一定是一位很细心的人。我从你的身上就能看出他的影子。”
楚林抬头,微笑着看回应她,“你的父亲也是一位很重感情的人。”
“我父亲?”心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楚林还以为她是对自己的看法有疑惑,才又解释道,“难道不是吗?你的父亲对他的太太们都很好。还为她们斥巨资盖了九十九重楼。”那可是个巨大的工程。”
“不不,”心苒下意识地摇摇头,“他不是我父亲,我是她的…”楚林不小心用了力,把心苒弄得疼了。
“我记着呢,风华说过,你是高伯父的干女儿。”楚林抬头,好奇的看着她,“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成为他的干女儿的。”
“我…”心苒被问的哑口无言,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她感觉自己这个慌,撒的越来越大了。
“喂,心苒,你在哪里?”是无霜的声音。
像得了救兵似的,心苒急忙扯着嗓子回应。楚林也听出来这声音,道,“是无霜姑娘吧?正好我也给你处理好了,你们可以一起回去。”
心苒抬起手一看,自己手腕处已经沾上一张小小的淡黄色纱布,这张纱布巧妙的正好覆盖住伤口却不冗余。
“哇,”心苒惊呼,“掩藏的好巧妙,如果不仔细看,很不容易被发现。”
“当然。”楚林把剩下的纱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