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苒拿过纸条来,只是用一只手捏着纸条的一个角,却清清楚楚的看着上面的四个字,《和记账册》。
她悄悄的瞟着四太太,四太太正严肃的盯着她的手,似乎在想着什么。
到此,她伸出另一只手,将纸条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两眼,摇摇头,把纸条摔在地上“你想去跟老爷告发我就尽管去吧,我不识字,你何必还拿我寻个开心?”
不曾想四太太脸上却堆起笑来,她从地上捡起那个纸条,吹了吹,“可不你不识字么,都把纸条拿倒了。”
说罢,她将纸条摆在心苒的眼前,差点戳到她的脸,“既然不识字,那把这几个字的样子记住总能吧?”
心苒点点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莫非是要我去上学堂?”
四太太摇摇头,凑到心苒耳边,“也没什么。实话说吧,这四个字,是一本书的名字,这本书是关于女人美容养颜的,现在就在五太太屋里,你趁五太太不在的时候,把这本书给我偷出来,你的事我就一笔勾销了。”
“偷东西?”心苒故作姿态,“你就不怕我跟老爷告发你教唆吗?”
“教唆?”四太太先是一愣,随即一副无所谓的姿势坐在太师椅上,喝起了茶,“你尽管去告啊,一本女人家的书而已。老爷顶多说我几句,可你就不一样了。老爷相比起来更痛恨哪个,你自己很清楚吧?”
“不,我跟五太太无冤无仇,我不想这么做。被她发现了,你就算不高发我,我在高家也难做人。”心苒虽然知道这本书绝对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但她是真的不想惹是生非。
“随你。”四太太站起来,双手叉腰扭了扭,“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你不做,我就去告发。欣兰…”
四太太招招手,欣兰上前去,“给我看着她,一步也不要出了你的视线。”
四太太摇着性感的臀部出去了,以往温顺的欣兰却露出了几分凶狠,心苒不知道,自己在进府之前,原本是四太太推荐了自己的丫头欣兰做第三十八房姨太太。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欣兰又会些乐器上的功夫,一次家宴,欣兰一曲《扬州送别》让高家太爷都忍不住为她鼓掌。
就在欣兰开心的觉得自己一步登天的时候,高家太爷却绕开四太太单独派人来打听了欣兰的生辰八字。
欣兰也没多想,便将其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高太爷,但就在之后,高太爷却意外打消了纳欣兰为妾的念头,在不久之后,心苒便进了府。
欣兰一直觉得,是因为心苒的出现夺走了高家太爷的注意。她一直隐忍着恨着,就是等着今天。
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心苒自然是不知道她这么恨的原因。她的心头一直都是四太太的威胁,眼见月色已经当空,她索性脱了外衣,解下帏帐,躺在床上。
“不行。”欣兰走上前,把帏帐又重新系好。心苒一把按住她的手,问道,“我要睡觉都不行么?四太太也管的太宽了些。”
欣兰一把把手抽出,继续缚着帏帐,“您可以睡觉,我也不敢拦着。但四太太吩咐,要我无时无刻看着您,这帏帐会挡住我看您的视线,所以不能拉下来。”
说罢,欣兰去桌子前,搬了个凳子,直接放在距离床两三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真服了。”心苒拉起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中秋节佳节已过许久,但奈何月色撩人,于是尽管此时已过午夜,湖心亭上的船只却如星般点点分布在晶莹的湖面,月亮,船和湖心亭,构成了一副极美的人间景色。
在湖心亭不远处的一座大红船格外耀眼,船上正是楚家和高家的一大家子人。高太爷和楚家都是武将出身,不喜诗词歌赋,几人便聊起了年轻时,平定小金川的事情。
酒过三巡,两人都微微有些醉意。不知道怎么的,提到小金川,楚父却呜呜的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把游兴正浓的大家弄得不知所措。
全场只有高家太爷很是平静,他拄着拐棍,缓缓走到楚父面前,小声道,“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想着金乾大人呢?”
楚父猛地抬头,已是泪流满面。他站起来,揪住了高太爷的衣领,眼睛红红的,“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老了。今天借着这酒劲,你告诉我句实话,当年我们一起跟着乾哥打仗,是不是把他推下了悬崖?”
“你又喝多了,”高家太爷,手上青筋暴起,一把将楚父的手按在桌子上,“我说过很多遍了,不是我干的,这不是我的本意。”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楚父反手捏住高太爷的手腕,“如果不是你,那为什么你回来以后,一路从一个汉军旗小兵,一路升到了今天的位置。”
“我…”高家太爷仍旧重复了一句话,“我也是乾哥的小弟,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没害过他!”
“老爷…”大太太急忙过来,急忙将高家太爷拉到一边。楚林也上前,扶着楚父坐下。
“我去倒些茶来。”楚林扶着父亲坐好,正要去端茶,无霜却追上来,一把抢过茶壶,“我去吧,刚才楚伯父还夸我茶泡的好喝呢。”
这些都落在了大太太眼中,大太太深觉楚林与无霜是极为匹配的一对,于是便上前到楚林跟前,笑道,“我刚出去倒茶的时候,发现水没了,你帮无霜去提提茶吧,她力气小娇柔的很。”
楚林也没多想,便点头答应出去。打开船门,凉风吹过,却不想吹醒了打瞌睡的风华。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都半个时辰了,我习惯早睡,就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睡吧,我让下人送你回去。”大太太随即喊来个随从。
眼见双方父母还有要继续游玩的意思,风华一下子想到了心苒,于是便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一个大小伙子了,能有什么事,我自己回去。”
大太太生怕冒失的风华搅了无霜的好事,朝他点点头,让他回去。
“那我走了!”风华一听,乐的什么似的。一蹦一跳的到了门口,正要开门,却见高家太爷一拍桌子,怒嗔道,“你给我有点出息,长辈在,你怎么能先走。看看人家楚林!”
“老爷,就让他回去吧。他太困了。困了就容易…发脾气!”大太太急得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