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在京城一刻不敢耽误,在客栈住了一天,吃饱喝足后,又带上些烧鸡烤鸭馒头做干粮,骑行几天赶回高家。
回去后,老钟便将去找刘全的事告诉高家太爷,高家太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会这样,竟然没想到,太子居然有这么一番深意在其中。他这是要拿我开刀啊。”
随即,高家太爷找来府上能算计的下人,将这行宫花费与九十九重楼的花费都算了几遍,才知道,若是修建行宫,至少花费高家一半以上积蓄,九十九重楼的工程就要搁置延期,至少五到七年。
高家太爷一听完,又重复的问了一遍老钟,“这和珅和大人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帮咱们?要知道咱们和他家,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老钟摇头表示无奈,只是仍然将刘全的原话复述一遍。高家太爷不禁怨愤起来,心想,我高家可是替你和家做了多少事,弄了多少财宝?如今我出事,你竟然袖手旁观,让我自家出血?我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你不愿出钱我就愿意?
于是高家太爷稍一思考,便决定只出十万,另外的银两一部分摊牌到自己所开的烟馆粮店妓院,让其涨价。另外又分别通知自己在河南当县令的几个门生,让其增加各明目的赋税,又让老钟安排□□上的人,在来往官道上抢劫行人得钱。老钟受命,虽感觉压力山大,但只得听命,将这事情一一秘密布置下去。
就这样几日过去,行宫工期未耽误,进行的如火如荼,却苦了心苒在这理香园中,日日忍受噪音污染。这日她正入睡,却被一阵锯木头声吵醒,不禁起床气大起,失去理智般的将一茶杯摔到窗外。
却不想此时这一幕,正被楚沁看在眼里。因为楚家奉命协助高家建造行宫,所以楚林楚沁得以自由出入高家不受阻拦。
楚沁本是好奇,这高家偏僻一隅竟然有人居住,随即来了兴趣想近来一探究竟。却不想走到门口时一眼看见在桌前闷坐的心苒,便推断此人是楚林常跟他说的心爱女子。又近前悄悄观察,见心苒长得一副温柔美人样,又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好女孩,便从面相上认定心苒是可以让楚林喜爱之人,于是便心下开始思考,撮合二人。
恰好此时风华正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不时的朝屋内窥视。楚沁见多识广,又阅人无数,只看他几眼便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只是想到风华竟然能对自己义妹起心思着实让楚沁不爽,于是决定戏耍他一番。
他脚步放轻,好似一只捕猎夜猫,绕到树后。风华刚爬上一截,刚好看到屋内心苒上半身,却不想楚沁一脚扫在他的屁股上,把他一脚扫到地上,结结实实的坐在了泥地上。
楚沁笑嘻嘻的上前将他扶起,笑道,“我刚才从侧面偶然路过,见树上一张白皮露着,还以为是一只兔子,便伸脚踢了一下,没想到是兄弟你,哈哈。”
风华与楚沁喝过几次酒,两人最爱聊些市井俗事,酒过三巡,聊些荤段子也是常事,所以风华比起楚林却更喜欢楚沁,于是也没有十分生气,只是抱怨道,“你一个不长眼,害的我差点烂了屁股。”
楚沁道,“这原本也怨不得我呀,谁能想到这府里的偏僻之所,您这位大爷会闲的无事来爬树玩。莫不是有别的事?”
风华揉着屁股站起来,“废话,我来当然不是为了爬树,是为了…”
当然风华不肯说出,楚沁却不乐意了,反而抱怨起来,“兄弟我和你喝酒言欢,聊美女,说心事,真是把你当兄弟了,想着与你能无话不谈,没想到还是见外,算了也罢,我走了。”
风华素来喜欢胡吃海喝娱乐人生,但奈何高家太爷管的紧,所以没什么志同道合的酒肉朋友,如今有了楚沁也算是知己,于是便拉住他道,“我也没打算瞒你,你既然做我兄弟,我也实心意待你,只是一件事,你不能和别人说。”
楚沁一本正经的举起手,“如果乱说,让我舌头被割。”
于是,风华便将自己爱慕心苒的事情,都告诉了楚沁,只不过其中他碍于心苒的身份终究难以启齿,于是仍旧谎称心苒是他的义妹,其他的事情则一概告诉了楚沁。
楚沁听罢,心中暗想,先不说楚林喜爱她,就算是没有楚林,我也不想这女孩嫁给风华这等纨绔子弟,否则日后扳倒高家,这女孩难免一同获罪。
于是他心中越发的坚定,要让风华断了这念头,笑道,“虽说是有悖伦理,但古往今来,喜欢义妹也不是你开天辟地。你既然和我交心,我就给你出出主意,将这义妹拿下。”
风华听到,不禁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把楚沁当成救世主一般。楚沁见他上道儿,便将心苒在这里孤独寂寞,饱受噪音摧残之事告诉了他,并给他指了指地上的摔碎的茶杯。
“我去陪她!”风华一听,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要进去,楚沁急忙拉住他,道,“不要着急,在此处噪音烦躁仍在,你去了又有什么用?不如带她到外面散散心。”
楚沁蹲下来,捡了根干树枝,在土堆上画起了地图,“从你家南门出发,走三里转弯左拐,过了一条小溪后再走十里,有一个地方叫做老虎溪,那里溪水潺潺,十分清幽,还有美景无数,最适合去。”
随后,又在风华耳边一阵耳语,风华一听,连连点头。
此时心苒正闷坐在床上,她已经捂在屋里不知道多少时间,如今只想出去纵情游荡一番。
正想着,却见风华捂着手背进来,他哎呦的叫着,进来直接坐在椅子上,让心苒帮他包扎伤口。
心苒走近一看,确实是一条细口子。这口子乃是楚沁为他所割。
风华一边说着,一边道,“心苒你扔的茶杯,割到我手了。”
心苒见他血流整个手背,生怕出事,赶紧取了棉布药膏过来,给他涂上,道,“这真是我弄的?为什么半天才进来?我扔了那杯子有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