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当当机立断跳上马车,鞭子一甩,马长啸一声向前狂奔。
堪堪避过那辆马车。
王玉泽一手一个,拉过两旁的人,大声喊道,“避开。”
胡少波足尖一点,轻飘飘的落到一旁。
其余人各显神通,都避过了马车。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翩翩从二楼落在马车上,眼疾手快抓住缰绳猛地用力,马车稳稳停在清风阁大门一寸处。
他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王玉泽面前,上下打量道,“你就是王玉泽?那个胎里带着玉的。”
视线在她胸前的玉停留一瞬,嗤道,“不过如此。”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你毫无侠义之心。”
王玉泽刚从马车失控中回过神来,就被抢白一顿。
由恐转怒,喝到,“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马车闹市行凶,你不去怪罪,反倒怪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白衣少年双眉一挑,道,“你这个人还有几分脾气。”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失控的马车帷幔被挑开,红衣美人缓缓走出,一下车,她的目光就牢牢锁定在澹台宸身上,上前来行礼道,“多谢殿下相救。”
无论王玉泽还是澹台宸都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她。
背靠王家,王玉泽在南陵向来是被人捧着护着,在外谁不好声好气的说一句“王小郎君”。
乍一碰到有人和她呛着来,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王玉泽最大的优点就是能伸能屈,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眼下最重要的是拜师宴,至于这个人,若他在南陵,日后有的是机会碰面。
她侧过身对胡少波等人道,“先生们受了惊吓,学生定了包房,还是快快前去,喝两盅好茶压压惊。”
白衣少年被完全忽视,不依不饶地走过来。看见胡少波时眼眸一亮,“胡先生怎么在此。”
胡少波做了一个揖,道,“二殿下,这位是在下新收的学生。”
原来这白衣少年是澹台奕的弟弟,当今二皇子,澹台宸。
澹台宸望向王玉泽的眼光顿时不善,拿出皇子的气派来,“原来你就是和我长姐纠缠不清的男人。”
那针扎似的目光似乎她是个天大的祸害似的。
王玉泽有苦难言,冷声道,“与你有什么干系。”
说罢,她侧头道,“先生,我们还是快些上楼去吧,这清风阁的好菜你们一定要尝尝。”抬腿便往里走。
胡少波冲澹台宸歉意一笑,带着几人跟着进了去。
王玉泽是清风阁常客,她定厢房,老板都会留下最大最豪华的厢房供她使用。
众人依次进入厢房中。
宝塔悬空在酒楼最高处,凭窗望去,整条千步街的风景尽收眼底。
正中央置了张八仙桌,外侧围着八仙过海的屏风。
桌面上假山怪石,奇花异草,处处透露着店主的巧思。
各处角落放置着香炉,袅袅青烟,淡淡的竹香充斥着整个房间,令人心旷神怡。
胡少波感叹道,“如此巧思,店主也是一个雅致的人。”
旁侧的人连声附和。
那澹台宸也跟着走进来,折扇一拍,“这屋子确实不错。”
他自来熟地坐在了胡少波身旁。
两个桃粉色衣裳的丫鬟搀着红衣女郎也走了进来。
王玉泽斜眼,“二位不请自来,好厚的脸皮。”
红衣女郎俏脸通红,美目倒立,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
一个粉衣丫鬟气冲冲道,“你这个小郎君说话怎的如此难听。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王玉泽冷哼,“你家小姐是谁,难道你家老爷没有告诉你。”
丫鬟被堵的哑口无言。
红衣女郎又放不下身段反驳,三人转身边走。
澹台宸拍手笑道,“你竟如此刁钻。”
王玉泽不理他,只和胡少波等人说话。
澹台宸却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开始纠缠起来,“我同你说话,为何不答?”
碍于他的身份,王玉泽不敢得罪太狠,只能委婉的用不理他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胡少波等人深知他的性格,常常说些场面话来打圆场。
热腾腾的饭菜送了上来,猪头肉切成的薄片晶莹剔透,润着油渍,十分可口;烤鸭金黄酥脆,加以蔬菜点缀,被摆成鸭子浮水的姿态;地三鲜颜色明亮,细细切成丝,用南陵特制的油爆炒,香气十足……各种特色菜数不胜数。
王玉泽举杯,以茶代酒道,“诸位先生,怀玉驽钝,还望日后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多请先生们海涵。”
她向后递去一个眼神。
周当带着小厮们捧着精美的礼物鱼贯而入。
挨个放在了先生们面前。
胡少波还没拒绝,就听王玉泽接着说,“小小心意,不成敬礼。这是怀玉精心为先生们挑选的拜师礼,还请先生们不要推辞。”
礼物几乎是被硬塞着送进手里,就是再不愿意要他们也不得不收下了。
王玉泽霸道的性格初露雏形。
她用公筷夹了几筷子的菜送进胡少波盘中,说,“先生一定要尝尝这南陵的特色菜。都道来南陵一趟,没有吃过清风阁的菜便是无功而返。清风阁绝非浪得虚名。”
胡少波依言攘了一筷子送进口中,细细品味了一番,赞不绝口道,“果真同小郎君所言。”
其他人听此,纷纷动起筷子来,大快朵颐。
做菜的材料本身稀疏平常,胜在颇具当地特色。
澹台宸随意吃了两筷子,便撂了筷子,看着王玉泽吃。
她本吃的起兴,可偏碰上个不识趣的,一直拿眼睛望着他,再好吃的饭菜此刻也味同嚼蜡,没吃几筷子就意兴阑珊的放下筷子。
“你总是望着我做什么?”她忍无可忍的问道。
澹台宸抚了两把从街上买的泥金扇子,又问,“你可知你方才得罪了的是长公主的表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