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或者葡萄酒?”麦考夫展示着自己的体贴,他温和地询问着妻子。
“嗯?有什么推荐?”美狄丝挑眉。
“我推荐葡萄酒。是贵腐。很受女士们的喜爱。”麦考夫顿了顿,“我去拿。”
“这算是另类的道歉?”美狄丝嘴角含着笑意,麦考夫总有办法让她开心。
“如果你想的话,是的。”
面对妻子,即便是福尔摩斯也要学会低头。
“好吧,我等你,亲爱的。”
与英国人含蓄内敛的表达方式不同,美国人直接而大胆。
虽然美狄丝依旧不喜欢麦考夫的身上的诸多特质。
比如傲慢多疑,无可救药的控制欲。
美狄丝走到一副画前,上面画着一副公爵的肖像。
她还没推算出这是哪一个人物值得被挂在白金汉宫,她的鼻子就闻到了蔚蓝的味道。
她还来不及偏过头,就听到了一个正统的牛津口音。
“这画得是阿瑟.维尔利斯。也就是第一代的威灵顿公爵。”
那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男士,英国贵族出生,上议院议员。
美狄丝只扫了一眼就得出来结论。
“夫人,你好。请容许我自我介绍,科林坎贝尔。”年轻的绅士伸出伸出了手。
美狄丝礼节性地伸手虚握了一下:“你好,坎贝尔先生。多谢你得解惑,我刚刚还在想画中人的身份。想他是谁,做了什么,才能被挂在这里。”
“是的。我想鲜少有皇室以外的成员能被挂在这里。第一代威灵顿公爵可以,小威廉.皮特也可以。”
小威廉.皮特在几年内就填补上了英国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遗留的大笔财政赤字。
“小威廉.皮特确实是一位传奇首相了。”美狄丝目光又移到了画像上,“宫廷画师果然是名不虚传,无论是光影还是笔触,都是无以轮比。”
“你很喜欢艺术吗,夫人。真是抱歉,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那双美丽绚烂的棕色眼睛又看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坎贝尔的呼吸微微一顿,他的手心忍不住地沁出几分汗意。
“美狄丝,美狄丝瑞德。”美狄丝自我介绍。
“瑞德?我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大人的妻子。如果你感到冒犯的话,夫人,非常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年轻的坎贝尔温柔地道歉。
“我并不认为缔结婚姻就应该改变自己的姓氏。麦考夫也这样认为。”美狄丝不得不承认,麦考夫虽然是受英国传统教育下出来的绅士,但是他的观念并不老旧。
如果他观念老旧,他们可能就结不了婚。
美狄丝这样想。
即便是结婚,美狄丝还是想做瑞德,而非福尔摩斯,并且她也做不了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和瑞德是两种不同的天才。
福尔摩斯用无以轮比的智慧,让他们像立在里约基督神像,立于云端俯瞰众生,愚弄着那些金鱼们。
而瑞德是挣扎在泥潭里的天才,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油,他们永远不会溶于水,却和水毗邻而居。
他们是天才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就像硬币的两面,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坎贝尔就艺术的话题和美狄丝展开了交流。
虽然眼前的夫人非常博学,但她几乎不发表任何私人立场上的观点。
这不免让坎贝尔感到几分挫败。
毕竟他有一副顶好的皮囊,在女士这里几乎是无往不胜的利器。
即便是已婚的女士面前一样管用。
但今天在威灵顿公爵的画像下,他仿佛是那个拿破仑,正在遭遇滑铁卢。
“在聊什么,美蒂?”
藏香版的旷野和蔚蓝交织在了一起。
美狄丝回过头接过麦考夫递上的葡萄酒,放在鼻子下轻嗅了一下,唇角勾勒出一个微笑:“我在和坎贝尔先生说起19世纪的画派。”
“哦,艺术。”麦考夫挑眉,“正是你喜欢的一块。尝尝看我的推荐。”
美狄丝浅尝一口,棕色的眼眸微瞠:“以后家里又要多一笔开销。”
在坎贝尔眼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内阁魔王嘴角微微上扬:“老宅里面还有几箱,我改天让爱德华去取。”
麦考夫的视线移到了妻子身边的年轻议员身上。
坎贝尔家族的下一任公爵。
他慢慢地眯起眼睛,像是盯住猎物的蛇。
“美蒂,首相梅夫人还没见过你。她十分感激你在意大利的援助。”麦考夫隐晦地提了提这件事。
美狄丝会意,她转过身对着年轻的坎贝尔说道:“抱歉,坎贝尔先生。我得失陪一下。和你聊天很愉快。”
这就像是哈迪斯在人间掳走了泊耳塞福涅,就在他的眼前。
坎贝尔就这样目送这对夫妻离开,心中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