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板。
光又打到她的脸上,夏晴雪缓缓看向窗边,只见李梓辰坐在那里,手里正在摆弄一面镜子,光从不同角度照到床上。
“你醒了?”李梓辰一见她的动作就立即站了起来,他走过去,一只手搭在床头上,低下头来问,“感觉怎么样?”
没等夏晴雪回答,他自己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他赶紧按下了床头的铃响,语气温柔地说:“别动,先让医生来看看。”
夏晴雪感到哪里不对。按铃后很快来了个医生,他细致地检查,又喂了她一点水,确认情况后就关门离去了。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李梓辰坐在床边,他的神情是夏晴雪未在他身上见过的,饱含了某种感情,又实在有点瘆人。
窗外阳光很好。
夏晴雪的大脑已经恢复运作,她再次尝试说话:“你……”
李梓辰凑近一点。
夏晴雪下意识想和他保持距离。她又闭了闭眼睛,把力量集中到喉咙:“你没事吧?”
——嗯?
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我没事,第二天就醒来了。”李梓辰敏锐地抓到到她想问的内容,“你头部受了伤,已经睡一周了,但恢复得很好,这几天再做些检查。你,不用担心。”
夏晴雪艰难地点了点头,“你能扶我……呃,你能让护士……嗯?”她感到了,她捕捉到李梓辰表情上的微妙变化,于是她微微张嘴,想要再次验证。
她发出不长不短的“啊——”,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的声音?”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远超她的认知:李梓辰俯下身,手扶住她的背,让她靠着床头坐起来。“是你的声音。”李梓辰说。
“那是我的喉咙……”她没问玩,而是在低头那一刻愣住了。她的手怎么变了,不同于记忆里纤细的,虽然比不上淑女的纤纤玉手,但还是借此看出是一位年轻女性的,如今她的指头变粗了,比原先长了些,却不让她能适应。
“我……”她一遍遍搅动着大脑里难缠的浆糊,看向李梓辰,“我还被整容了?”
李梓辰笑了:“你有这个想法吗?”
“没有。”
“那是你自己的手。”
夏晴雪一瞬间领略到了晴天霹雳的威力——尽管她还没弄清真相——她挣扎着起身,却又拒绝李梓辰的帮助,“你别碰我。”踉踉跄跄地跑进了房里的卫生间。
被关到门外的李梓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良久后慢慢握上了。
夏晴雪看到了,镜子里是一个男人,她变成了一个男人!她有失分寸地大叫了一声,混乱地摸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脸、身体、胸部、肚子,她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依然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还是尽量稳住情绪,把门打开,问还站在门口前的李梓辰:“这怎么回事?”
显然对方也认为这是一件荒诞的事,他少见地咬了咬下唇,说:“就是……你,咳,变成了男的。”
“那我还能变回去吗?”此刻,昏迷数日的夏晴雪把第一个见到的人视如救命稻草,迫切地求取着一个答案。
李梓辰把目光从他身上撇开,“你知道,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我约了一个对这方面有研究的医生,等你准备好了就带你过去。”
夏晴雪恍恍惚惚地听着,迫不及待地回复:“我现在就准备好了。”
“那,我们现在过去?”李梓辰询问性地指着门。
“呃,等下。”夏晴雪摸了摸肚子下边。
李梓辰静待着,等她说完。
“我想……”夏晴雪说着返身走回洗手间,“你稍等一下。”
“需……需要我帮你吗?”李梓辰却一脸真挚地问了出来。
夏晴雪觉得今天的他简直莫名其妙,她回头瞪了男人一眼,着急地喊了声,“我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