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在拌嘴,他的态度诚恳得无可挑剔。灯太亮,夏晴雪眯眼凝视他,嘴巴紧闭,牙齿轻轻咬了咬腮帮子的软肉,才道:“他们已经去世了。”
李梓辰身子一僵,脸上表露出歉意。“我第一次听说。”他稍稍前倾,右手搭在扶手上,与左手相握。
“这不奇怪啊,我也没提起过。”夏晴雪将外泄的潮湿感收拢,好让他别在意,“没关系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那时也才……八岁。”
“是意外?”李梓辰问。
“嗯。”夏晴雪点点头,“雪崩,在奥地利。据说发生得太快了,同行的人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根本反应不上。16人最终只4人生还;白色的雪海,人的踪迹也很难寻到了。
“那之后茶碗爷爷就把我接了过来一起生活,所以,你也算见过我的家长啦。”
诉说起这些的她,一对手背撑着下巴,眼里的光随着眨眼的频率闪烁。
“原来不是一直在本市居住啊。”李梓辰说。
“嗯,以前和爸妈住在逸杏,但我故乡是本市,这你知道的吧。”
李梓辰颔首,稍一顿后,半自嘲半苦笑:“逸杏……我去过几次都下雨,我印象里,它已经擅自变成了一个多雨的城市了。”
“三月去的?”夏晴雪问。
“一般年末的样子。”
夏晴雪一听,开玩笑道:“莫非你有招雨的体质?”
“我还有这个功能?”李梓辰诧异。
“逸杏年底似乎鲜少有雨?”夏晴雪晃晃脑袋,像是否认了这个定论,又像是在回想,“是也不定。我对那边的天气没有多少记忆,那时我也挺小的,有些回忆比较清晰,而大部分更像浮光掠影。”
或者这也表示,在那边的七年多里,她喜乐安好,所以回忆的构造不管晴天阴天都会是快乐的形状。
李梓辰想。
她是健康的;那样的回忆筑造没有就此停在第八年。幸好,幸好!这一刻他深信这一定比自己曾劫后余生还要值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