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雪比手势道,“里面外面都可以坐哦,盐和其他调味在中间的台子上。”
她手擦了擦准备要拿起刚倒出的咖啡,却被茶碗爷爷轻轻拍了下。老人指了指炉子,轻声说,“今天是第一杯巧克力,晴雪去煮吧。”
客人收到振铃来自取了。茶碗爷爷在老人落座后重新坐下,对夏晴雪说:“这杯做好了你继续放假啊,今天。”
“啊,为什么?”夏晴雪翻出碎巧克力的分装罐,先将牛奶倒入了锅里加热。
老人由着她装傻。“你知道要去做什么的。”
“可明明我也很喜欢在这里的啊。”夏晴雪夹出肉桂棒,边加可可粉边说。
老人却也来打趣她:“这里只是告诉你还有这么个选择嘛。”
“爷爷,”夏晴雪稍稍正色,认真搅拌的动作并未停,“你这么说的我待会儿更像个游手好闲的人了。”
老人哈哈笑。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她要去的不过是一个娱乐场所——正经的娱乐场所。在那里她开了间一个钟头的小房,却是端坐着对着屏幕发呆。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首年代颇为久远的歌曲。
好尴尬啊。
她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吧。怎么会想来唱歌。
夏晴雪翘了个端正的二郎腿。套上海绵的话筒正躺在玻璃茶几上,就在不久前它遭到了一记重创,给它套完防风帽的人在放它下来时手犯神经地抖了抖,它的大头咔一下撞到了硬邦邦的桌面,“咚——”,刺耳的声音同时检验出了铁头和音箱的质量。
它撞晕了,估计进来的这个人这会儿也还是懵的。
夏晴雪脑子一片空白。刚才放麦时手不留心一滑,磕出的回响几乎撕裂了空间,无形的一只手从震动的漩涡中心伸出,一把箍住她的心脏。
“今天吃饭快不快?有没有打扰茶碗爷爷工作?”
“快!茶碗爷爷还让我看了电影,还有教我唱歌。”
“哦?什么歌呀?”
“是电影里听到的,叫……《口红的传言》。”
“哈哈小魔女呀,学会多少啦?唱几句给你爸爸和我听听?”
“啊——不想唱。”
“哈哈哈不好妈妈,晴雪现在知道害羞了。”
还是要唱点什么的,随着一分一秒流失的可还有钱。夏晴雪拿起沉甸甸的话筒,挪到点歌机旁。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克服了那点庸人自扰的羞涩,很多困难都能抛却脑后,思考的是身体,它不会思考,它擅长的是感受。
夏晴雪会一个人跑出来唱歌,每年里都有那么几次,次数屈指可数。这是一个无聊至极的消遣,她从未和人说起。她还在公寓偷偷安装过卡拉OK设备,但没几天就又拆了,没别的意思,主要她觉得太张扬,点开的界面还有点丑。
有时她会录音,是由于一时兴起,过后都不会听,也不怕其他人会听到。她的手机很安全,不像打湿的肥皂,一用力就滑出手;而就算是,她死也会牢牢抓紧。
时钟上的60分钟分为12个大格,每当想象自己要往这12个“抽屉盒”里塞进12首喜爱的曲子,她心情都会无比愉快。不过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也许是总记挂时间的缘故,虽然她很少将“专注”和“消遣”挂钩,但每次没跟上拍子时,她还是会小小埋怨一下李梓辰。
明明第一张电影票是她买给自己的。
无论如何她说得上愉快地填充着时间,直到有人不吭一声旋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