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御园未来在之前有表示过,她的能力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变弱了不少,不过在这类似魔女结界的地带中反而增强了不少。
嫩芽一般的春绿凝聚成一只有着轻盈翅膀的蜻蜓分到神崎爱衣的指尖,随后温驯地停留在那里。
“前辈,我能做的大概就是这些了。”似乎是耗费了不少魔力,御园未来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虚脱的无力感,“这只蜻蜓一定可以带着你找到那个人。”
月静静看着那只浅绿色的蜻蜓,忽然开口说话:“但是这个魔法必须要求寻找之人意志坚定,持续不断地为它提供魔力,否则很容易直接消失。”
御园未来昂起头,理所当然地回答:“这对于前辈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的事!前辈找那个人已经很长时间了吧,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她的眼眸里满是憧憬,眼睛闪闪发亮。
“所以,前辈,这次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把她找回来吧!”
不是依靠QB交易得来的力量。
神崎爱衣握了一下她的手,低声说道:“啊……我知道。”
蜻蜓晃晃悠悠地扇动自己半透明的翅膀,神崎爱衣看向它腾飞的方向时,还是对月说道:“要不然你也留在这里,毕竟会更安全。”
从她那里获得了魔力的天使摇头。
“不需要。”他展开双翼,“作为审判者,我也应当见证继承者是否有资格参加不久后的审判。”
神崎爱衣看了他一眼。
虽然之前就听他提起过所谓的审判,不过具体的细节却不甚清晰,但此时更重要的事情是救出葵,所以她也无意在这个时候过多追问。
御园未来站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无法跟在自己憧憬之人的身后。
——不过或许对于前辈来说,没有一个累赘应该会更好。
她紧紧揪住自己改得更短了些的校服裙摆,努力告诉自己,别像小孩子那样哭,自己不是已经为前辈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吗,也算是没有拖后腿不是吗。
但是眼泪好像就要止不住一样地往下掉。
她真是没出息,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哭。
“御园。”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她微微抬起头来,可为了不让前辈发现自己此时快要溢出的眼泪,她怎么也不愿意在此时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但是下一秒她听见对方对自己说。
“谢谢你的帮忙,我很感谢你现在能在这里,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大概也做不到去找人。”
“你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同伴。”
御园未来猛地抬起头来。
这次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会不会在前辈面前丢脸的担忧。
眼泪冲出来就冲出来。
就在她这样想着,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给神崎爱衣一个熊抱的时候,后者咳嗽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太过肉麻了些,所以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就踩着天空中相当具有弹性的巨型泡沫离开。
御园未来呜呜呜地留在原地,拿着手帕对他们的背影挥手。
“呜呜呜呜前辈呜呜呜,你对我也很重要,呜呜呜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呜呜呜呜。”
听到身后的声音,月回头看了眼后,又看向走在前方耳廓有些泛红的神崎爱衣。
“你们之前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神崎爱衣又咳嗽了一声,然后恢复高冷模式回答:“不是。”
她想了想,几秒后补充了一句。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你在这里,所以和御园多说了两句。”
以往她并不是会主动把心绪倾诉的人,可也许是因为之前听到月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忽地反应过来,有些时候要是不说出自己的感受,或许反而会引起和自己预想中相反的效果。
她踩着那些美丽的泡沫,如同一位出色的体操运动员跳跃在半空中,紧紧跟在那只青绿色的蜻蜓背后。
月则要更简单一些,只需要展开自己的羽翼就能轻松跟上。
随着深入这个世界,她能更清楚地发现这里和曾经见过的魔女结界的不同。
简单对比来看,如果说魔女结界是依照各个魔女的本能扩张,引诱更多的普通人进入这里成为养分;这里更像是静滞不动的梦,只是等待有缘者误入此处后,才会为他们显示些许光怪陆离的世界。
从他们落入这个世界开始,那些巨大泡沫里的彩色之梦是坚实的,到现在深入到那些破败恍惚的建筑群中时,泡沫变得更加绚烂,也更加脆弱,只是轻轻一踏都能听到令人胆颤心惊的冰面破裂声。
有些泡沫甚至没有被他们触碰也会自行破灭。
那时他们就能听见,希望破碎的声音。
梦中牵着孩子手的父母,终究还是在不断反复的争吵后选择离婚;久久未归的丈夫最终还是没有露面,寄来的书信里不是他下次的归期,而是噩梦般的讣告;明明已经把自己的全部心意展现给好友,但迎来的不是对方同样真心的信任,反而是躲闪的目光。
神崎爱衣在最后那个看到的泡沫前驻足,看到了小川葵黯淡的目光,和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的神情。
如果那个时候她也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就不一定会被那家伙偷袭成功,是不是就不会陷入这样痛苦的幻梦中?
她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那美丽却过于脆弱的泡沫,但在指尖碰到它之前,就收回了手。
月问道:“不仔细看看吗?”
她摇头:“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看那些回忆才是真正的不礼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等到葵有一天亲口对我说她心中的想法。”
她掠过那些折射着七彩光芒的泡沫,跟着那只青绿的蜻蜓来到这场幻梦的最深处。
就算是一直持续不断地在给那只蜻蜓提供魔力,神崎爱衣的魔力印记还是如此明亮,似乎永远不会枯竭的样子。
蜻蜓带着他们来到梦境的最深处,在那里,短发的少女蜷缩着身体窝在最虚幻的泡沫中,那绚丽的水泡变成安眠的床,带着她在无尽黑暗的深渊之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