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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2 / 2)

太阳西沉,他们终于来到河边的黄金团营地。这是一座布局严整,井井有条,无懈可击的军营。军营周围挖了深深的壕沟,里面装上削尖木桩;军营中帐篷排列成行,留出宽阔通道。马儿统一拴在北面,在拴马的地方之外,更有二十几只大象在水边漫游,用鼻子拨弄芦苇。琼恩满意地看着这群灰色巨兽。全维斯特洛找不出一匹战马能与之抗衡。

营地周边的长杆上高高飘扬着佣兵团的金色战旗。甲胄在身、手执长枪和十字弓的哨兵在旗下往返巡逻,监视着附近的风吹草动。琼恩·克林顿素来担心黄金团在哈利·斯崔克兰指挥下会变得纪律松弛——此人向来是个好好先生,对交朋友比治军在行,现下感到由衷的欣慰。在营门口,哈尔顿跟负责守卫任务的军士交代了几句,对方便差人去找队长。来人的形象跟琼恩记忆中相比并无二致,依然那么丑:这个佣兵大腹便便、一身横肉,脸上伤疤纵横交错,右耳看起来像被狗啃过,左耳则全没了。“当上队长了,佛花?我还以为黄金团的标准比较高。”

“比你以为的更惨,”福兰克林·佛花说,“他们让我做了骑士。”他扣住琼恩,来了个令人喘不过气的熊抱。“你的神色看起来不错?哈利说你要来,我差点吓得尿裤子。但还是得说很高兴见到你。”

在佛花的帶领下,四人进入军营去见黄金团的新一位团长。无家可归的哈利看起来几乎不像是个战士。他身材肥胖,有一颗大大的圆头,淡灰色眼睛,稀疏的头发被他拨开用来掩盖光头。此刻斯崔克兰坐在行军椅上,脚伸在一盆盐水里泡着。“原谅我不能起身迎接,”他打过招呼,“行军太辛苦,我的脚太容易起水泡了。真是个诅咒啊。”

“你可以继续坐着泡脚,我们只要你竖起耳朵聆听。”伊利里欧将伊耿带上前,“时机已经成熟,我们反攻维斯特洛的时候已经拿到了。”

崔斯坦·河文看起来非常兴奋,“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再蒙我们了,胖子。要知道我已经受够你的那些每月都要发生变化的计划了,先是说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将率领五万名多斯拉克哮吼武士加入我方,然而乞丐王却死于非命,随后他又把希望寄托在他妹妹身上,结果对方根本不想搭理我们。”

“我向你保证,我的朋友。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得偿所愿,因为我们既有军队又有龙。”

“我们本以为你会带着龙女王一起过来。”哈利不满地说道,“我提醒你,签下这份秘密协议的是米斯,不是我。当然,我很乐意履行协议,但你总得向我指明履行的方法吧?我们现在要对抗的是整个维斯特洛,没有龙女王我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

伊耿愤然上前说道,“即使没有我姑姑的帮忙我也能夺回铁王座。我是雷加的嫡生长子,是真龙!请放心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福兰克林·佛花哈哈大笑。“我喜欢这主意。向西航行,不去东方,大伙儿齐心协力拥戴伊耿王子夺回铁王座。这孩子有胆量,是条汉子!”

“说的没错。”兰索诺·马尔也表示同意,“兰尼斯特的注意力全放在瓦雷利亚帝国和龙女王的身上,对我们的王子殿下卻是一无所知。等我们悄然登陆,树起大旗,肯定能争取到许多支持。”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有个三长两短,人们不肯揭竿而起,大伙儿也还可以退回狭海对岸,就像当年的黃金团那样。”福兰克林·佛花说道。

斯崔克兰顽固地摇头,“这件事的风险——”

“——并不大。泰温·兰尼斯特丧命后,七大王国群龙无首,正是开战的好时机。铁王座上坐着另一个小鬼,比之前那个更小,而王国上下各路叛党就像秋天的落叶那么多。”

“话虽如此,”斯崔克兰道,“但凭我们一个佣兵团孤军奋战——”

琼恩·克林顿受够了懦弱的团长,“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多恩领会加入我方,它一定会加入,因为伊耿王子是雷加和伊莉亚的儿子。”

“没错,”伊耿赞同,“而我们在维斯特洛的敌人是谁呢?不过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一个兰尼斯特女人。”团长强调,“想清楚,那婊·子身边有弑君者辅佐,还有凯岩城的全部财富作为后盾。此外,那小鬼国王与提利尔的女儿有了婚约,这意味着我们还要与强大的高庭为敌。”

莱斯维尔·培克一拳砸在桌上,“虽然流亡了一百年,但我们在河湾地还是有朋友的。高庭并不像梅斯·提利尔想象的那么强大。”

“而且这个本就不怎么稳固的联盟已经被我老姐搞得四分五裂了,北境重归史塔克家族,河间地一片混乱,兰尼斯特的爪牙波顿家族和佛雷家族已经灭亡。”一直待在阴影处的提利昂这时插嘴道,“而且现在教团武装已经重建,新的总主教已经不再是铁王座的傀儡,而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这帮平民出生的麻雀对战争期间兰尼斯特尔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相信他们会更愿意支持伊耿王子。”

虽然他也是个兰尼斯特,但众人愿意倾听他的意见。“伊耿王子殿下,”崔斯坦·河文朗声道,“我们现在都是您的臣子。请问向西航行而非向东,是您的旨意吗?”

“是。”伊耿急切地回答,“如果我姑姑可以尽情留在她的帝国,而我也会留在属于我的帝国。凭着你们的宝剑和忠诚,我将亲自夺回铁王座。让我们立刻行动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赶在兰尼斯特醒悟之前赢得几场胜利。这样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得许多人的支持。”

河文微笑着赞许。其他人若有所思地交换着眼神。然后培克道:“我宁肯死在维斯特洛也不要死在恶魔之路。”马柯·曼达克扑哧笑着回应:“我宁愿快活地活着,享受富饶的田产和一座大城堡。”

福兰克林·佛花将剑柄一拍,叫道:“能宰几个佛索威,干这票就值了!”于是黄金团的军官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起立、下跪,将剑放在年轻的伊耿王子脚边。最后一个这么做的是他们的团长无家可归的哈利·斯崔克兰,他起了水泡的脚还有一边没穿上袜子。营地外的巨龙都以咆哮庆祝,坦格利安对维斯特洛的第一波反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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