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孩子出生,是先有个洗三宴,满月了还有一个满月宴的。
但洗三宴时,各宫娘娘都在护国寺,主要是因为洗三宴需要脱掉孩子的襁褓,担心露馅,这才只在晴雨阁办了个小的,自己热闹热闹。
可洗三宴避开了,满月宴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避开。
皇后自觉在婧修仪生产时帮了忙,让婧修仪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也不愿在满月宴这种事上和有一双公主傍身的婧修仪起龃龉,便尽心尽力的操办了起来。
又加之前朝后宫动荡这么久,难得有一件喜事,这满月宴便越发热闹盛大起来。
唯有太后一人,有些不满。
倒不是为这公主不满,她和皇后一样,觉得虽是对公主遗憾了些,但先开花后结果,至少证明皇帝能生,也不介意再等等。
但问题是,皇帝你给哀家解释解释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不能生吗?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惹得她还被一干妃嫔怨怼,说她与皇帝联手,生怕她们害了有孕在身的婧修仪。
当然了,这话没有妃嫔敢在她面前说,但护国寺就那么点大,什么消息都瞒不住,再加上不敢在她面前说不代表那些妃嫔不敢在背后议论啊。
天地良心,她可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什么防备担忧,那可都是没影的事儿。
偏生太后又没法反驳,气了个仰倒。
好不容易回京,那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只等着皇帝的解释。
自从上次和太后闹翻后,皇帝哪次和太后见面不是占据上风的,即便是最近合作,表演了一番母慈子孝,那也是他掌握主动权。
可这次太后气冲冲找上门来......即便是皇帝只能认栽了。
“儿臣也没想到啊。”
皇帝这句话是真心的。
“您瞧瞧前面这些年,宫里没有一个孩子站的住,太医说朕......朕能不相信吗?”
这倒也是。
太后自己之前都琢磨皇帝不行呢,而且这可是皇帝,让皇帝自己承认自己不行,多大个羞辱?若不是真这么认为,还真不一定会说出口。
这么一想,太后心中的火便弱了一层。
皇帝心里也苦,他单知道现在帮婧修仪隐瞒皇子的存在,不仅每时每刻都要防备此事泄露,还要预想被发现后该如何处理,以及后续如何恢复自己那小儿子的皇子身份。
可他万万没想到,第一关居然是应付太后啊,而太后这麻烦还是他自己找的。
太后可不知道皇帝心里苦,她觉得皇帝怕是高兴坏了。
这都接受自己不能生了,冷不丁有了希望,可不偷着美吗?
但,这也的确有些蹊跷,事关皇嗣,她免不得慎重几分:
“皇帝,哀家不是怀疑啊。”
“只是太医都说,说了那番话,婧修仪还有孕了,你说,你说......”这孩子有没有可能不是你的?
“
啪。”
皇帝冷冷的把茶盏丢在桌案上,撒了一地的茶水,吓了太后一跳,好在太后早有准备,也不恼,捏着帕子赶紧道:
“哀家知道你生气,但,但此事,的确不得不慎重考虑。”
“自然没有可能。”
“母后不也清楚,担心其他人发现婧修仪假孕,当时朕经常去晴雨阁,又派人时时刻刻守着,连一只苍蝇都不允许飞进去,何况是人?”
那倒是,双胎怀的时间会短一点,算算可能有孩子的月份,的确是婧修仪被盯的最牢的时候。
不单单是皇帝盯着她,不许她随意外出,那些妃嫔宫人,包括太后自己,也派了不少人盯着婧修仪呢。
若是在这番严密的监视下,婧修仪还能乱来,那真是神仙手段了。
没想到当时他们紧迫盯人的行为,此刻反而成为婧修仪怀的绝对是皇家血脉的铁证。
太后叹了口气,只觉得时也命也,这婧修仪她的确不喜欢,但不妨碍她自己都觉得这婧修仪运气是真的好,好的她都有些无言以对了。
想到这,太后这个笃信佛法的老妇人对婧修仪的恶感莫名都消减了些许。
婧修仪怕是有大福份的人,既然如此,她何必要和上天眷顾的人不对付呢?而且想来也着实没有不对付的必要。
最初是皇后拉着人家和自家打对台,后面杨贵人和珍妃的事情上,她与婧修仪都是受害人,至于假孕......太后懒得想了,反正结果是好的不是?
这样一来,她叹了口气:
“算了,皇帝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吧。”
“哀家怕是老了,也帮不上你什么了。”
“这话母后可说的儿臣惶恐,许多事,儿臣可还需要母后帮忙掌掌眼呢。”
皇帝笑着道。
太后见皇帝如此,虽然清楚他不过说的是场面话,但心里好歹舒坦了些。
皇帝势力日渐成熟已然不可避免,对她固然是坏事,但也不全是坏事。
她的权柄可能会日益减少,甚至到最后只是个被人供起来的太后娘娘,但凭借皇帝嫡母的身份,绝对没人敢苛待她。
而现在若是继续和皇帝争,争不争的过另说,万一被那越凌峰趁虚而入,那可就真坏事了,她与皇帝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况且即便她赢了又能如何?
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没几年好活的,杨家没有可以拉拔的后辈不说,女儿安和公主......她自认为对女儿掏心掏肺,掏的驸马谢家都能反过来咬她一口。
而时至今日,对此安和公主没有丝毫解释不说,也没有进宫来探望她一次。
算了,忽然太后就有点心灰意冷起来,意兴阑珊的摆驾回宫了。
皇帝不知道太后怎么忽然如此,也挺摸不着头脑的,但他也没有过多纠结,看了眼皇后呈上来的满月宴单子,还挺满意。
好歹是他费了这么大功夫保下来的亲儿女,办怎么
盛大的宴席都不为过的。
没去看着两小的一来的确是对陆云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