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亲近自己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吧。
这般说服着自己,袁御女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她这样身份地位的妃嫔,若是婧贵妃不帮把手,孩子也不在身边,想要见到皇帝也是千难万难的。
如今,怕也是她唯一的一个机会了。
另一边,长乐宫
“皇后娘娘,便就这样让她走了?”
陆云缨前脚才踏出长乐宫,后脚贤妃便没控制住情绪,语气隐约带着些质问。
皇后暂时没有说话,见贤妃还要再问,冷笑一声:
“不然呢?留着她便会松口么?”
自然不会。
贤妃泄了气,很快又提起心来。
她投靠皇后可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对抗婧贵妃,原是想着皇后好歹还是皇后,如今虽然和陛下闹的不痛快,但从利益的角度上看,能捞到一皇子也算是赚了,因此她这才下了赌注。
万万没想到,事情压根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从刚刚的情况看,皇后对上婧贵妃别说打平了,完全是落于下风,唯独一个皇后的空架子撑着,偏偏人家婧贵妃还完全不当回事,没看说走就走了么?
皇后或许不那么了解陆云缨,但她绝对是了解贤妃的,见贤妃此刻的表情,也能将她的想法揣摩个七七八八,登时冷笑:
“这个长乐宫是你要进来的,本宫没有拦着你。”
“如今你若是要出去,本宫自然也不会拦着。”
“怎么,怎么会呢。”
贤妃一惊,回过神,讪笑几声。
她怕不是疯了现在走,之前只是得罪了婧贵妃,如今走了,便是婧贵妃皇后一起得罪了。
只是,只是她的事情.......
“你怕什么?那么久之前的事,陛下若是想要处罚你,早早便下了旨,如今什么都没有,恐怕只是冷处理着,就这般过去了。”
“即便婧贵妃去闹,顶多也就降个位份,更何况还有本宫在呢。”
说的倒是轻巧,降个位份,别说有了袁御女这个出头鸟,宫内宫外多少人对陛下虎视眈眈,即便没有,这位份降了,她这般身份容貌,何日能再回来?
就在此刻,贤妃突然感觉手上一暖,低头对上皇后的视线。
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中,站了起来。
“实在不行,还有本宫在不是?”
“后宫中多年没有子嗣诞生,陛下太高兴了,这才立了太子,又把婧贵妃捧起来。”
“可妃就是妃,妾就是妾,宫中的孩子想要长大,何其难呢?”
那语气又轻又凉,仿佛说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贤妃最初只觉心中一寒,而后居然感觉到了这么久以来难得的安心。
是了,时间那么长,皇后不一定会输。
但时间那么长,
即便皇后真的能赢,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于她如今的处境也没有任何帮助啊。
可不管贤妃再怎么着急,皇后显然不打算再动,就算如何不甘心,贤妃也只能暂时回去。
贤妃走后,皇后才松了口气,盘算着贤妃投奔也就今日的事,若是现在与她划清界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于自己的名声威信是否有损害,而被抛弃的贤妃的反咬,她又是否能应对。
天下果然没什么掉馅饼的好事,哪里知道,贤妃背后还有如此一桩?
若是之前也就罢了,一句话的事,可现在......算来算去,想来想去,皇后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宫中这日子,居然越过越艰难了,实在是.......
“娘娘,不好了。”
“又如何不好了?”
刚感叹完,突然便来一句不好了,也不怪皇后本就敏感的情绪反弹的厉害。
听闻这句话,碧螺一惊,登时跪下,皇后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本宫今日心绪不定,你们也没必要一惊一乍的,都是跟着本宫的老人了,本宫何时随意处置过人?”
“娘娘自然是赏罚分明的。”
虽然皇后今日情绪不稳定,但碧螺这句话说的也并非单纯夸奖,皇后做人做事还算公正。
这般一想,她也就定下心来,道:
“袁御女见不到一皇子与您十分生气,一怒之下离开了长乐宫,连她的大宫女桂花也没带。”
“这么快?具体什么情况,说说吧。”
如果是这等不好了,那也挺好的,皇后由自想着。
下面碧螺还在继续回话:
“您和一皇子都在病中,奴婢们想着养病总需要个清净的环境不是?便去与袁御女商量,让她消停着些。”
“原是打算好好说说的,哪里知道袁御女脾气那般大,登时便闹着要见您,要见一皇子。”
“您正在见客,小皇子也正在病中,哪里有时间见她,又哪里经得起吵闹,奴婢语气便冲了几分,就,就.....吵了起来。袁御女怕是气不过,冲了出去。”
“......好了,起来吧。”
到底人赶出去了,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在这种时候没必要为了此事与自己的大宫女闹脾气。
如此想着,皇后神色如常,可碧螺却没起,继续低着头道:
“冲了出去,求婧贵妃做主。”
“?”
皇后表情一时失控。
“求婧贵妃做主?”
“可笑,长乐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婧贵妃她做主了?”
或者说,皇宫的事,有她在,什么时候轮得到婧贵妃做主了?
“婧贵妃自然是做不了主的。”
碧螺咬咬唇:
“所以她带着袁御女去了太清殿。”
“什么!”
若说皇后如今最不想和谁对上,最不想刺激谁,那非皇帝莫属。
此刻袁御女去太清殿,不管为了什么,闹腾下来,依照皇帝如今对她的感官,怕也觉得是她在暗中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