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按照皇子的规格为二皇子办的周岁宴,没有亏待一分,当然,考虑到皇后和陆云缨,她也没有多补贴一分。
一切都恰到好处。
寻常人这般说,太后定然要生气,这不是指责她准备的不充分吗?
但太子不一样,不说她要给皇帝和婧贵妃面子,就是太子与大公主时常来探望她这个皇祖母,有感情基础在,太后也不会恶意揣测太子,只觉得稚子天真。
而很快,元宵加深了太后的印象,因为他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只鸟哨。
这鸟哨做工精巧,吹出来的声音的确悦耳动听,不过喜欢它的可不是元宵,而是汤圆。
只是汤圆有些丢三落四,自己的那只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兴趣来了,便会借元宵的玩一玩。
今天在出门前,汤圆正好拿着吹了几声,听到母妃那边的宫女过来询问,便跑了出去,元宵见状就顺手收了起来。
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既然二皇弟没有喜欢的东西,儿臣又是二皇弟的皇兄,儿臣便将自己的心爱之物赠与二皇弟吧。”
此话一出,场面一静,紧接着便是各种彩虹屁。
“太子真有长兄风范啊。”
“太子如此爱惜幼弟,日后太子与二皇子兄友弟恭,乃大临之幸啊。”
“太子如此温厚宽和,实在.......”
有真心这般觉得的,有阿谀奉承的,还有想快点结束这让人窒息的场面的......总而言之,元宵的举动,符合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声,他们当然夸奖的越发大声。
这么直白,让没怎么接触过世面,这般举动也没那么纯粹的元宵也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本在忍耐边缘,见元宵如此,心中的气莫名其妙消减了下去。
至于那些夸奖太子的彩虹屁,皇帝听多了,并不在意,可一想到这是夸他儿子的,那......好吧,那也可以。
“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把太子送给二皇子的东西拿过去。”
“是,是!”
庆喜心里苦,他也吃了一惊。
虽然知道太子殿下懂事早熟,但能这般,啧啧啧。
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拿到了鸟哨后,不等奶娘将二皇子抱走,二皇子的哭声居然真的渐渐减弱,而后消失了。
顿时又是一大波彩虹屁,夸奖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兄弟情义感天动地,天知道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呢。
至于小李太医,为二皇子按摩穴位按摩的手都酸麻的李太医表示,你们尽可以忽略我。这并非抱怨,而是身为一个太医的真心话。
如此和乐融融的场面,若说有谁不满,那便是皇后了。
其他皇子别说抓陛下的印章,那笔墨纸砚,刀枪弓马也能图一个好意头啊。
现在算什么?
她的二皇子抓了个鸟哨?以后干嘛?当个逗猫遛狗的纨绔子弟?太子好生恶毒,不愧是婧贵妃那黑心肝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小小年纪小心思一堆。
偏生现在还有另一件事卡着她的脖子,让她没办法开口反驳。
许嫔自说话后,一直跪在殿中,没人叫起,她也就真的一声不吭。
按照她的心机,自然有更加不着痕迹,更加稳妥的办法,但她要表现与皇后的势不两立,要与皇后分割开来,自然要表现的明显些。
跪吧跪吧,现在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日后......她又看向了坐在上首的婧贵妃。
只要让婧贵妃不再对她抱有偏见,即便她只是个许嫔,那也是个主位娘娘,日后的日子当然不会差。
而且皇后不单单挡了她的路,还心胸狭隘。
住在长乐宫受到的那些刁难,她可都一一记着呢。
谁想有个处处挑事,偏生还压自己一头的邻居呢?
所以千万别怪臣妾了,皇后娘娘。
“陛下!”
跑一趟太医院罢了,压根不用庆喜这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去。
只要人去传个话,太医令自然就带着记录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至于结果,结果自然是.......
陛下,臣妾有错,但那也是因为臣妾的一片爱子之心啊!?_[(”
不等太医令开口,皇后先一步跪了下去。
不跪不行,她也没工夫去管刚刚还奉承着自己的那些诰命妇人和宗室王妃的眼神了。
“袁贵人病重,却还要照顾二皇子,臣妾撞见了,担心袁贵人将病气传染给二皇子,这才一怒之下让人不管她的。”
“......那皇后你刚刚为何说谎?”
“臣妾也是为了二皇子啊。”
“若是二皇子有个为了博宠,而故意让孩子生病的生母,他,他该如何自处?长大了知道此事,又会如何难过?”
“所以不得已之下,臣妾只好帮袁贵人遮掩,不然,不然陛下可以请袁贵人出来对峙,看看臣妾是否在撒谎。”
这便是皇后刚刚想出来的办法了。
她是笃定二皇子在自己手中,袁贵人不敢做什么了。
不然即便事发,她只是责罚一个贵人罢了,顶多落个刻薄和气量狭小的名声,自己是皇后又能如何?
皇后也是慌张之下,昏了头了。
一会儿想着她是皇后又能如何,一方面又知道皇帝对她已然没有耐心,蠢蠢欲动。
而且即便袁贵人认了,已经发了毒誓的许嫔可会认?还有若是真想要查,完全和皇后没有对过口供的长乐宫人也是一个突破口。
陆云缨看着这一系列风云突变,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皇帝想要废后,她当然是知道的。
皇后对自己颇为敌视,何况最初还打过去母留子的主意,陆云缨可没那么圣
母的觉得皇后可怜。
但,在她预想中,皇后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皇后,最后奋力一搏,好歹也,也有些力度,如今怎么.......
而且还用如此粗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