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感受不到幸福,她不知道幸福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江南是个很美好的地方,杨玉环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来的,召唤师就在这边。
但在遇到召唤师前,她遇到了另一个小姑娘。
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神情很惊慌,呼吸也很急促:“姐姐,快让一让有人要杀我!”
她并不能算太美,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非常灵活聪敏,只可惜现在她眼睛里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惊慌和恐惧。
这原本应该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因为她过于莽撞的撞了上来,带着直白的恶意。
杨玉环并没有回头,但依旧躲开了,可是那小姑娘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抓起杨玉环的手就跑进了面前还开着门的小楼。
花满楼并不认识这两位姑娘,但态度还是很温和,而且显得很关心:“姑娘莫非出了什么事?”
小姑娘喘息着,却依旧抓着杨玉环的手,道:“后面有人在追我,我和这位姐姐能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躲?”
“能!”花满楼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考虑。
楼下的大门是开着的,无论什么样的人找上门来,他总是欢迎的。即便是受伤的豺狼躲了进来,他也愿意收容。
这就是花满楼,一个让任何人也无法讨厌的人,无论谁见到他都能对他生出好感。
小姑娘的眼睛四面转动着,好像正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意外间却对上了杨玉环的眼。
那是一双很精致的眼睛,极美,也极淡漠,没有被人追赶的恐惧,也没有被牵连的愤怒。
顿时小姑娘安静了下来,几乎屏住了呼吸,痴痴地看着她。
杨玉环绝对是个美人,雍容华贵,但她偏偏却有这么一双眼睛。
小姑娘红了脸,绝对真情实感。
她这个极自负的女人,看不起天下的男人,更看不起天下的女人,可她现在却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对,对不起,姐,姐姐,害你被我连累……”
可是她已来不及再说话,因为追她的人已追到这里来,追上了楼。
他身材很高大,上楼时的动作却很轻快。
他手里还提着柄刀,眼睛里也带着种比刀还可怕的凶光,一看到这小姑娘,就瞪起眼来厉声大喝:“这下子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小姑娘心中满是恼怒,可却不得不按照原计划来,她往花满楼身后跑,却挡在了杨玉环的前面。
花满楼并不慌乱,道:“她既已到了这里,就不必再跑了。”
提刀的大汉瞪了他一眼,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很斯文,很秀气的年青人,立刻狞笑着道:“你知道老子是谁?敢来管老子的闲事?”
花满楼的态度很温和,道:“你是谁?”
大汉挺起了胸。道:“老子就是‘花刀太岁’崔一洞,老子给你一刀,你身上就多了一个洞。”
花满楼道:“抱歉得很,阁下这名字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我身上也不必再增加别的洞了,无论大洞小洞我已都不想再要。”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
但却不是刚刚那个小姑娘,也不是杨玉环。
小姑娘惊讶地发现那是从小楼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人,一个年纪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衣裳,面容柔美,神情温和。
她没料到这小楼里面竟然还有其他的人,这跟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不符合的。
崔一洞脸止都已变了颜色,突然狂吼:“你不想要也得要!”
他反手抖起了一个刀花刀光闪动间,他的刀已向花满楼的胸膛上直刺了过来。
花满楼身子连动都没有动,那个女孩子却突然飞身上前伸出手,用两根手指一夹,就夹住了崔一洞的刀。
这柄刀好像立刻就在她手指间生了根。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包括花满楼在内。
崔一洞用尽了全力,竟还是没法子把这柄刀拔出来。他的冷汗都已流了出来。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对于花满楼而言很熟悉,可语气却完全陌生,她温温柔柔的道:“我很好奇,你这名字是你爹娘给你取的吗?难道他们知道你以后是专门给人打洞的?”
崔一洞涨红了脸,突然跺了跺脚,放开手里的刀,头也不回的冲下楼,下楼比上楼还要快得多。
这发展跟小姑娘预期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她却不得不继续下去,于是她惊讶又佩服的问:“你是谁啊?可真厉害?”
花漫楼已经猜到这个女孩子是谁了,他微笑着道:“她叫陆召召,你应该不认识她,现在这个名字江湖上没多少人听过。”
小姑娘道:“我的确没听过这个名字,但陆姑娘真的很厉害,连我都打不过刚刚那个人。”
花满楼道:“你?”
小姑娘道:“我虽然打不过他,可是也有很多大男人打不过我,我就是江南的上官飞燕。”
她立刻又自己摇了摇头,叹着气道:“这名字你当然也不会听说过的。”
陆召召把那把刀丢在了地上,这才慢慢道:“或许你看出来的并不是我厉害,而是我刚刚那一招厉害。”
陆召召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巧和,她与花满楼第一次见面,居然是撞到了原著中有名的诈骗现场。当然,花满楼就是那个被人骗了感情的受害者。
上官飞燕道:“你能用出那一招也说明你很厉害了。”
那一招其实并不难认,世人都知道陆小凤的成名绝技是灵犀一指,而且他们俩都姓陆,想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陆召召与陆小凤真的有什么关系才对。
花满楼走过去将地上的刀轻轻放在靠墙边桌子上,忽又回过头,问道:“他为什么要追你?”
上官飞燕咬着嘴唇迟疑着,终于嫣然而笑。道:“因为我偷了他的东西。”
花满楼并没有觉得吃惊,反而笑了。
陆召召也笑了,但她笑的原因跟花满楼完全不一样。只有杨玉环没有笑,只是低着头抚弄自己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