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得坐在包间里,翻着一小本子,看封面像是英语高频词汇之类的,包间里橘黄色的灯光静静得荡漾得在他身上,显得他温润如水,但却很有距离感。
“沈汀洲。”
何清叫他,沈汀洲抬起头似乎一愣,他扯出一个笑来招呼道“何清。”
那笑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我点了锅底和几个菜,你看你要吃什么?”沈汀洲把菜单递给她。
“等他们来了一起点吧,他们应该也快放了。”
“好。”说完这句后,两人都不再言语。
像往常何清和沈汀洲一块儿的时候,沈汀洲都会找些话题和她聊,但今天他像是忘了还有何清这个人似的,专心致志得看着手中的单词,但是过了好几分钟了,那页上的那几个单词都还没有背完。
何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沈汀洲明天就升入高三,高三多么紧张的时候,抓紧一切碎片时间学习太正常不过了,她要是高三的话,她走路都得背单词。
何必等高三,现在就开始走路都背!
沈汀洲一直用余光看着何清,就看着她往着自己的方向挪动了一下,他心跳一缓,摸不清她要做什么,结果何清挪动了以后就没有动作了,只是目光一直坚定得注视在他的单词本上。
“……”沈汀洲。
“何清!你们班居然那么早就放了!我还说和你一起过来了,过去一看你们班人都没了!”
符晓晓走进来,后面乌拉拉得跟了一群人,立刻就将包间的安静驱散得一干二净。
“你们来了怎么不先点上?”安玮连跟在后面说道,刚说完,后面就有服务员端着锅底进来了。
“你们班换教室了吗?”符晓晓挨着何清坐下。
“没有。”
“我们换了,我们要给高一的腾位,我们就换到树德楼,累死了,那么多书,那么多东西抬都抬不动,为什么不让高一的直接去树德楼。”
怪不得他们来得这么晚,光是那一箱子书都要搬好久。
吃饭吃到一半,服务员报了一箱酒进来。
“啊,我们没有点酒啊?”符晓晓说道。
“我点的。”有一个人举起了手,“今天意义特殊喝点,才12瓶,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瓶都不到。”
说的这么多人,其实喝的也就那几个,这几个人学着大人敬酒一套,明明平时和沈汀洲都没说过几句话,还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主席栽培之类的套话敬他。
“罗航元他们几个有病吧。”符晓晓翻了个白眼对何清小声说道,平时这几个人说话做事就像个混迹社会几十年的老油条一样,事是一点不做,话是一套一套的。
到了最后还是安玮连上去挡了下去,即便如此12瓶酒一大半都是沈汀洲喝的。
沈汀洲本身有点酒精不耐受,散场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通红的,镜片下的眼睛有些涣散,显得有些怔仲的可爱。
“好难得,居然能看到沈汀洲这个样子。”符晓晓小声对何清说道。
沈汀洲走在何清前面,步子踉跄了一下就要往旁边栽去,后面的何清眼疾手快得扶住了他。
“你要不坐下休息一下?”
沈汀洲懵懂得转过头来,看到是何清后,一直眨也不眨得盯着她看,盯得何清直发怵。
“怎…怎么了吗?”
沈汀洲只是看了她一眼后,缓慢又坚定得抽出自己被扶住的胳膊,步履蹒跚得往前面走去。
“你小心点。”安玮连正走着,余光瞟到一个四处游荡的身影,他一把扶住沈汀洲夹着他走。
沈汀洲这次倒是没有挣扎,任凭安玮连夹着他往前走。
“你和沈汀洲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后面的符晓晓看到这一幕上前问道。
“没有啊。”方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感觉方才沈汀洲看何清的眼神挺委屈的呢。符晓晓想道。光线一定是光线的问题,昏暗的光线给人加了多余的情绪。
“清清你怎么回去,坐地铁吗?我们一起吧。”
走到门口,符晓晓像想起什么突然顿在原地,把书包打开一阵翻找。
半晌,她才看着何清哭丧着脸道“我把笔袋放班上了。”
“放着不行吗,明天不是要上课吗?”
符晓晓的声音更加沮丧了“笔袋里有我钥匙,我爸妈今天晚上刚好都出差了,我没有钥匙回不了家了。”
她猛地一下站起来扑在何清身上,“清清你陪我回去拿下嘛,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一个人都没有吓死人了。”
安玮连扶着沈汀洲走到路口,两道身影从他旁边一闪而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符晓晓和何清两个跑得只剩残影的人“喂!你们跑什么,去哪儿啊?”
回答他的只有马路上汽车开过的“轰—轰—”的引擎声。
这个时候沈汀洲突然把手从安玮连肩膀上拿下来,“你先走吧。”
“你不去地铁站,那你怎么回家?”
“有人接。”
“你爸妈来接你?”安玮连震惊了一下,反正他是不敢喝多了让父母过来接的,他爸妈不得把他腿打断。“那你一定要给你爸妈说今天灌你酒的人没有安玮连。”
沈汀洲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安玮连看他那样子也不是很放心,“我陪你等你爸妈来吧。”
“我真没事,我很清醒,你走你的。”
安玮连看沈汀洲态度很坚决,只好试探性说道“那我真走了?”
走到拐角处他不放心得回头看了一眼,沈汀洲坐在路边,手肘搭在膝盖上,嘴边是一圈弥漫的白雾。
沈汀洲在抽烟?!
安玮连震惊了一下又想道能那么平静的抽烟看起来确实没有很醉,这么想着就放心得往地铁站走去了。
树德楼的灯已经全部熄了。
符晓晓像偷钥匙一样,蹑手蹑脚得把钥匙拿了后,一直紧紧得抓着何清的胳膊不放。
“何清,你都不害怕的吗?”
“…这我们平时上课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