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喜,大喜啊!”
晨曦里,陈忠捧着一卷密信,欢天喜地地走来。
“夜枭来报,在后方的二十万狄戎联军,今日开始,已经是加快脚力,往老关方向赶了!”
正在听着的徐牧,瞬间脸色狂喜。左等右等,他等的便是这一日。一句话,只要沙戎王郝连战深入中原,那么便有机会关门打狗。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郝连战只加快了脚力,离着老关还远,这段时日,切不可生出变故。
“陈忠,还有么?”
“密信里说,郝连战还派了一支人马先行。”
“一支先行的人马?”
“叫什么狮卫的,三千人,连马儿都挂甲。”
徐牧皱了皱眉,他是知道的,郝连战一直有意效仿中原,并不像曾经的北狄王一样故步自封。
这样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主公,若无猜错的话,这三千人……当是郝连战的第二支探路营。”在旁的东方敬开口。
“好歹是草原的王,怎的如此胆小了?”陈忠听着解释,也语气冷笑起来。
徐牧陷入沉思。
他是知道的,除开郝连战自个,在身边还有一个神鹿子。两个奸智的人,当真是谨慎异常。
而且,赵青云那边这一二日内,也该动了,继续往老关奔赴。此时此刻,在乍看之下,仿佛中原又将陷入重大危机。
“伯烈可有办法?”
东方敬沉吟了下,“既不能惊扰,不若顺他的意。至于赵青云,若无办法,将他逼入死地,隔绝信道。”
“伯烈,如此一来,见不到赵青云的回信,恐郝连战生疑。”
东方敬抬起头,“一来一去,至少二三日的时间。我粗算的话,郝连战的大军,约莫在四五日后,便算得深入中原了。”
“我明白伯烈的意思,我等的布局,需要的机会太多。若无法实现,便只能早动手,将二十万外族军,困在中原里。”
“主公,莫不是要断狄戎人的后路。”
“确是。”徐牧脸色沉稳。
东方敬露出笑容,“我猜得出来,乐青将军那边,应该也快到河州了。”
“乐青错开了官道,迂回北绕,是一步妙棋。”
“战场瞬息万变,还需小心,切记还有赵青云这种人物,若不留心,会坏掉整个大计。”
“我做鬼也记得他。我突然觉得,在这场与外族的战争中,赵青云这狗夫,居然成了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徐牧冷笑。
先是叛纪,然后叛狄,到了现在,又投身了沙戎。
那年在四通路老马场,与他把酒同欢的虎胆小校尉,早已经死得干干净净。
……
“起军,快起军!”
如徐牧所料,此时的赵青云,眼看着伤卒好得七八,便迫不及待地下令全军拔营,继续往老关的方向急赶。
当然,生怕又被义军侵扰。这一回,赵青云学聪明了,只循着地势平坦的地方赶路。如此一来,义军敢冒头的话,便会被狄骑仗着地势,杀个丢盔弃甲。
“首领,我等怎办?”
远一些的林子中,一个亲随发问。在他的面前,扮作义军首领的晏雍,一时沉默不答。
认真来讲,他已经阻拦了赵青云这两万人,约三四日的时间。而且有听说,后方的狄戎大军,也加快了脚力。
只可恨,二十万余的狄戎大军,还未赶到先前敲定的地方。
“诸位袍泽,随我再拦赵青云。”晏雍很快抬头。他自知,奸猾的赵青云,选择了平坦的地势行军,他们这般出去,定然要被狄骑发现,继而发起突击。
但若是不出,恐整个计划生变。
“天下人都说,步不胜骑。吾晏雍便迎难而上,以步卒讨教狄骑的冲锋!”
“传令整营,随我而动,紧咬住狗夫赵青云的狄骑!”
晏雍的话后,旁边的裨将沉默了下,并无异议,郑重点了点头,随即又迅速传达了军令。
如他们,在扮作义军出本阵后,早已经将性命置之度外。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那狗夫赵青云,是中原行伍人的耻辱,但凡身上有血性的士卒,不分南北,亦不分西蜀北渝,都巴不得生啖其肉。
……
另一边。
狄戎大军的后勤营,殷鹄在帐中,趁着无人发现,小心取出了河州一带的地图。
献城投降,再留在敌营里,他要做的事情,实则并不少,譬如寻找机会破坏狄戎人的粮草辎重。又或者说,想办法断掉狄戎人的后路。
当然,在狄戎大军未深入前,他是不可乱动的。但还好,这几日的时间,二十万狄戎大军已经加快了脚力。
他划着手指,停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殷先生,在这条河?莫不是过河拆桥,断了狄戎人的退路。但先生莫忘,狄贼人多势大,只需二三日的功夫,便能再搭一座渡桥。”旁边的乐虹开口。
“且,这条河子的水流,并不算深,恐无法堵住后路。先生,不若寻狭道谷口之类的地方。等狄戎大军一过,我等立即起事,断其后路。”
“狭道谷口之地,便需凿山而填,短时之内必不能做到。”
殷鹄闭目,有些无奈地叹气。认真来说,反夺河州后,应当是能困住了。但如此的话,北狄人若是退军,便会兵线太长,且又有马,极可能生出纰漏。
所以,在他的思量中,应当还有最关键的一步。这一步,能在狄戎军乱后,将其死死卡在中原腹地,不得寸退。
“过了河州,便是中原的腹地。虽有荒芜,但大多一马平川。且狄戎人军中,狄马多不胜数,要寻出一个绝后路的地方,何其困难呐。”
“殷先生,那如今怎办。”
“莫急,容我深思。我等这留在后勤营的五千人,此番之下,定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殷鹄重新垂头,认真看起了地图。
在营帐外,还传来狄人士卒的欢呼声。这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