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余的人影,随着徐牧的喝喊。悍不畏死地抬了刀,冲入战局。 城头的北狄人中,有仓皇的千夫长,惊得满脸苍白,拼命分派着人手,试图力挽狂澜。 但原本留守的狄人并不多,再加上在城门外,还有二千的步弓手在抢关先登。 又被陈盛等人埋伏了一轮火箭。 “砸死他们!” 事起突然,烧油锅已经来不及了,狄人千夫长只能就近,让人取了滚木和巨石,往城门下砸去。 临近些的青龙营步弓手,还来不及退避,便被砸成了一朵朵绽放的血花。 又有飞矢抛射而下,粗制的木盾上,被扎得密不透风,甚至有许多飞矢,穿烂了木盾,透入持盾者的胸膛。 “让!” 南城门下,司虎昂着头,借着七八面粗制盾牌的掩护,抱着一株大树,怒吼着朝城门撞去。 咚咚咚。 整座望州城,似是摇摇欲坠。 千夫长还想加派人手,先守住城门。可抬头一看,发现城墙之下,密密麻麻地都是尸体。 那几百个杀红了眼的纪人,不顾死伤,持着砍卷的长刀,又要扑上城头。 “陈盛,去把城门打开!”徐牧反手一勾,长剑连戳三下,戳烂了一个狄人的胸膛。 陈盛点了头,带着几十人往城门冲去。沿途,不断与挡路的狄人拼刀,铮铮作响。 “拦住狄人下城墙!” 横着剑,徐牧带着剩下的四百余人,堵住下城墙的石梯。 鲜血飞溅,不断有狄人倒下。在徐牧的身边,也不断有一个个的好汉倒下。 陈盛杀红了眼,跑得往前了些,避之不及,被两个狄人怒声抬刀,割飞了一条右臂,痛得他伏身在地,浑身尽是发抖。 “开城门!”单臂杵刀,陈盛咳着鲜血,连声大喊。 咚咚咚。 城门之外,司虎如一头暴怒的凶虎,抱着大树,撞得铁门附近的石皮,“唰唰”地落。 但即便如此,铁门依然紧紧封闭。 等司虎回了力气,要再撞去,发现两扇紧闭的城门,随着轰隆隆的声音,慢慢打开了第一道口子。 口子随着声声怒吼,越来越大。 待开了有二三步的距离,在城外的人,包括司虎在内,尽是看到了一副惨状。 十几个青龙营的好汉,被狄人砍得浑身是血,依然双手紧紧抱住门沿,怒吼着推开。 “杀!”封秋虎目迸泪,率先抬刀冲去。 司虎抱着劈马刀,紧随其后。 二千的步弓手,气陷一下子被点燃,卯足了力气,脚步踏过湿泥,便朝着铁门边的狄人抡斩。 司虎松下劈马刀,倒拖而去,刀刃剐过青石,迸出跳动的火星。 乓! 当头的两个狄人,瞬间被司虎拦腰斩断,切成四截,鼓着眼睛栽倒在血泊中。 城头上,徐牧喘着大气,四顾着周围。发现两千多的狄人守军,已经被杀得七七八八。 余下的,也纷纷取了马,从北城门仓皇遁逃。 “封秋,带人把马车驶入城里。” “余下的人,继续剿杀狄狗!” 尘埃落定,徐牧并未有太多的惊喜,虽然说几乎攻下了望州,但他们的损失,也极为可怖。 一场拼杀,殉国者,至少有五六百人,其他的,身子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处。 待封秋把城外的马车,重新驶入城里的时候,两扇南城的铁门,再度“轰隆隆”关上。 喀嚓。 田松提着刀,把最后一个求饶的狄人,割断了脖子,随即整个人半跪在地,仰望着北城门的方向,一时痛哭涕流。 徐牧沉默走去,将田松扶了起来。他很能理解,田松为何会如此失态。 当初老官差赴死在北城门,而田松畏死离开望州,这一轮,更像是一场救赎。 “田兄,我等打下望州了!” “列位!我等打下望州了!” 重伤的陈家桥瘫坐在地,跟着放声大笑。断去一臂的陈盛,照样杵着长刀,挺直了胸膛。司虎和弓狗坐在一起,各自发出了畅快的憨笑。 最后的两千人影,浑身浴血地站着,待徐牧喊完,一个两个,尽是放声高吼,怒叫不休。 …… 踏踏踏。 十余个带着家书的年轻汉子,辗转返回驼头山,又从驼头山上取了马,有二骑人影顾不得休息,便立即往河州的方向赶去。 “喜报” “喜报” 二骑人影奔入河州南城,抬刀驱散围拢的难民,立即怒声高喊。 “望州喜报!望州城,已经克复!” 声音极为洪亮,似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 惊得赵青云刘祝,以及那位老将廉永,纷纷走了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哪儿来的泼户!”刘祝抽刀出鞘,却抽了几次,醉醺醺地都没把刀刃抽出来。 “我说了,望州失地,已经克复!”年轻汉子声音萧冷,见过边关的各种生死,一个腐狗肥将,定然吓不住他。 “先前北狄十几万大军停战!也是我等截了粮道,解了河州之围!” 赵青云皱着眉,并无太相信,若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这破狄的头功,实则是另有其人。 “若不信,请将军升一道狼烟!” 赵青云还在犹豫,反而是老将廉永,连称呼也没打,直接派了亲卫。在微微的雨水之中,把烽火台烧了起来。 不多时,一道袅袅的浅棕色狼烟,直直穿透了雨幕,高高荡了起来。 行伍里的说法,一道狼烟为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