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 浑身盔甲的于文,面容一下子凝沉,平了铁枪,带着身后的三千骑,沿着平坦的地势,不断迂回冲杀。 原本就胆气尽碎,这一会再遇着埋伏,逃窜的江匪们,更是惊得无以复加。只知挥刀乱砍,偶尔砍伤了马腹,便趁着机会继续遁逃。 “凿穿。” 卫丰和于文二人,各分一军,来回冲杀。 嚎啕的乞活之声,响彻了整个长夜。 …… 下了船,徐牧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吹了几口江风,整个人才精神许多。 一夜的厮杀,算是收获颇丰。除开烧毁的,至少还有百艘的战船。粮草财宝也有,这些个江匪横行多年,天知道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徐将,白鹭郡的城头,插徐字旗了?” 徐牧怔了怔,抬头往前一看,果不其然,白鹭郡最高的一座城头,确是插了徐字之旗。 “估摸是陈晓,顺带着把城打下了?” 让你堵江匪,好家伙,你直接把城打了。 不过想想也是,城里不到千人的江匪,见着情势不对,定然也要逃的。即便往扶风城的方向逃,徐牧也不怕,早留了三千的守军。 “于文那边呢?” “来了斥候,听说骑兵营的人,追着江匪杀了十余里,尸体铺了一路。” 徐牧露出笑容。憋了一股气的骑兵营,这一波估摸着要杀得很凶。 “拜见徐将。” 才走近城门,一个裨将欣喜地走了过来。 “徐将,整座白鹭郡,已经在我等的掌控之下。” “陈晓,做的不错。” “谢徐将夸奖。”裨将欲言又止,“徐将……里头有个人在等你。攻城之时,他帮了一些忙。” 徐牧怔了怔,他的老友不多,顶多是常大爷算一个。不过,常大爷在内城,不见得会突然赶来。 带着疑惑,徐牧匆匆走入城中。多走几步,抬头便看见了李知秋,正沉默地坐在城墙下,孤独地饮着酒。 在旁边,依然站着那位书童,正捧着一本圣贤书,鼓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读着。 徐牧走近。 背着巨斧的司虎,铁塔般的身躯,直直挡住了半面阳光。 小书童似是生气,举了拳头便要打。 李知秋稳稳抬手,小书童退下。 “小东家当真有个虎士,这等人物,不做个冲锋将可惜了。” “多谢李舵主相帮。” “也不过杀了些江匪,算不得大忙。”李知秋笑了声,将酒壶递过去。 徐牧犹豫了下,接过小饮了口。 “素问小东家,是个步步为营的人,今日一见,当真是如此。” “李舵主想说什么。” 李知秋仰起脸,面色涌上一丝期待。 “你定然也知晓,暮云州那边,是不会让你坐大的。” “所以呢。” “所以,陈长庆会带着十万数的水军,来攻伐你。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扶风城守不得,才取了白鹭郡作为据点,想以江险拒敌。” 李知秋喝看口酒,继续道来,“蜀中的三个蜀王,也并非是善茬。如果你入蜀的第一战,若是打得不成器,辱了天下第一布衣的威名,定然会有人忍不住,要来讨你的大逆不道。” “很简单的道理,自家的屋檐下,眼睛生了热疮,容不得别人站着避雨。” 徐牧皱住眉头,他所想的,便是李知秋所言的。 “我还是没明白李舵主的意思。” “我想,与你合作一把。” “合作?” 李知秋放下酒壶,目光有些闪烁。 “相比起蜀州,暮云州是最适合我的。但你我都知,暮云州有大军,更是傻子皇帝的朝堂所在。” “陈长庆来攻伐你,你我合作,在江面上将他打烂。” 徐牧笑起来,“若是陈长庆大军败退,你便有了去暮云州的机会。” “不想与你争蜀了,再争下去,我即便赢你,也是个头破血流。况且,我现在也不想和你打。” 咻。 李知秋蓦然出剑,刚往前刺了小半寸,司虎的巨斧立即抡了过来,两人各自身子一震。 徐牧皱眉。 “便是如此。”回了剑,李知秋语气发苦,“你的军师,你的战将,有许多都是大才。你的这位弟弟,更是万中无一。” 司虎恼怒地又要抡斧,被徐牧凝声劝住。 徐牧知道,李知秋现在,并无杀他的意思。刚才的动作,约莫是想证明什么。否则,便不会贸贸然出手。 “暮云州的傻子皇帝,只要陈长庆一死,便无作为了。可惜了朝堂上的小侯爷,满腔的热血,付诸了一场空。” “你识得小侯爷?”徐牧怔了怔。 “识得。”李知秋眼神向往,“那一年我入长阳刺杀皇帝,失手之后,被奸相的人追得逃无可逃。” “小侯爷救了我,替我斟了一碗茶。他说,不管是明是暗,想救天下的人,都不该死。” 徐牧胸口发涩。 “你我合作,便杀这么一轮。若是赢了,你没有了后顾之忧,想办法入蜀中即可。我也能成功入暮云州,算是两全其美。” 其实还有后话,比方说两家相邻,真有那么一天,逐鹿之时又当如何。 但李知秋不说,徐牧也不会问。至少短期之内,两人是有共同目标的。 “陈长庆敢号称天下第一水师,自然有一番道理在。你我之间,只能联手相挡。” “不知李舵主,有多少人马?” “八千侠儿,二万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