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过眉县了!”寒风中,卫丰的声音,带着一股怒气。 眉县,便是入内城一带的边境小城。当初的董文,带着凉州虎符南下,便是被大平国的叛军,困在眉县里。 当然,现在细想的话,那时候的董老三,已经在筹谋大事了。 “莫回刀。”徐牧垂着手,紧紧握着长剑。 到了现在,内城边上的关哨,已经彻底走过。三百余人的悍卒,死了些,伤了些,有两个都尉不肯让道,他直接让司虎去杀了。 不管放在哪来,闯了关哨,都是严重的事情。徐牧估计,要不了多久,这次事情背后的人,该出大军了。 抬头看了眼远方,内城一座座大城的轮廓,在即将开春的雾笼中,一时变得模糊不清。 …… “卸下袍甲,遮上麻面!”一个中年将军,不断冷声催促。 “记住,杀马车里的毒鹗!” “若哪一日,渝州王位登九五,我等这些人,便算有功,是从龙之臣!” 五千人的内城士卒,迅速换下袍甲,只套了麻袍,将麻面纷纷遮住脸,仅余一双双嗜血的眼睛。 “今日,吾刘佑便要挥刀,杀死一个天下五谋!”中年将军语气森寒。 “绿林趟山,此路不通!” 五千人呼啸着从林子窜出,狂吼着挥舞着手里的长刀。 林子边上,压着枝丫的薄薄雪霜,忽而开始抖落。循着官道回城的几个路人,惊得立即调转马车,仓皇远去。 “前方有贼人!” “远客,逃,逃啊!”几个好心的路人,沿途遇到徐牧的二百余人,纷纷开口大劝。 徐牧抱拳致谢。只等几个路人逃远,脸色才变得发冷起来。 “我蜀州儿郎何在!”他怒声高喊。 仅余的二百余蜀州悍卒,骑在马上,纷纷弃刀换了铁枪。 司虎扛着巨斧,满眼都是怒火。他是个简单的人,有人要害军师,害他的牧哥儿,便是该杀的直娘贼。 只听得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便有无数遮着麻面的人影,疯狂涌了过来。 “便以我蜀州的骑行之术,凿穿敌人!”卫丰涨红脸色,抬枪怒喊,“二百骑,平枪——” “平枪!” 冲锋的烈马与铁枪,排成长墙阵,随着卫丰的命令,呼啸着往前疾冲。 “步弓何在,射死这些蜀人!”中年将军立在五千人后,看着前方,迅速下了命令。 昂—— 一骑骑的烈马,随着扎入身子的箭矢,不断失蹄,整个倒在冲锋的前路上,溅起一阵阵的碎雪。 “凿穿,刺死他们!”卫丰目眦欲裂,怒吼着一枪戳去,将一个冲来的敌人,刺碎了头颅。 徐牧明白,那些幕后人的意思,是让他离开内城,带着将死的贾周,回蜀州彻底等死。 噔。 立在五千士卒最后的中年将军,忽而抬弓,一箭射中马车,没入了三寸有余。 噔噔噔。 漫天的箭矢,齐齐射到马车—— “军师啊,老贾啊!”司虎抱着巨斧,砍飞了一个脑袋,痛不欲生地跪地大喊。 “哈哈哈!”中年将军收了弓,止不住地狂笑。这么密集的飞矢,除非真是个铁人,否则必死无疑。 天下五谋,毒鹗已死! “啊,啊啊!”卫丰痛苦地大喊,戳着铁枪,带着人不要命地往前冲杀。 “蜀王,莫非是吓傻了?”中年将军冷笑,抬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徐牧。若非是上头有令,如今这种光景,他巴不得连蜀王也一刀砍了。 如此一来,他刘佑的名字,恐怕真要名传天下了。 “除蜀王外,把所有蜀人都杀死!便让他成一个光杆王爷,孤零零入内城!” 刘佑的话还没说完—— 忽然间,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彻耳畔。 “怎么回事?来人,速去看看!” “将军!虎威将军带人杀过来了!” …… 骑在马上,常威脸庞上都是怒火。带着本部的三千人,他骑马急急狂奔。 等近了些,一抬头,他便看见了那辆扎满箭矢的马车。 一时间,他无端端便红了眼睛。虽然说各为其主,但徐牧的那一票人,对他一直不错。 “小东家,我常威对不住你!” 梨花枪往前凶狠一掷,便将一个尚在发呆的士卒,整个人往后串飞。 “虎威营听我令,一个不留!” 三千骑得了命令,纷纷扑入敌阵,不断将那些“绿林贼人”,刺死于马下。 刘佑脸色大惊,眼看着部下步步败退,急忙摘下麻面。 “虎威将军,我乃长风将军刘佑,你睁眼看清楚!莫要杀错人!腊月二十九的岁宴,我还敬了你一盏酒。” “敬你老娘!” 常威冷着脸,抽刀一劈。 铛。 刘佑挡着的长刀被劈断,半边肩膀血迹斑斑。 “常威,你莫非不知,我是刘家的人!” “若我说,你们这些东西!小侯爷清君侧躲着,打狄狗躲着,现在倒好,杀我的一个老友,便都一下子冒出来了!” “我便问,这是谁的意思!” 常威下马,连梨花枪都没有拾,脸庞带着自责,走到了徐牧面前。 还没开口,便给徐牧跪下。 “小东家,是常威对不住你!” 徐牧笑了笑,垂头看着,已经有了将者威仪的常威。 说心里话,他很欣慰。 “常威,莫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