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 “吾王啊,狼族将军晁义,带领本部六千狼营,连夜逃出了城寨,不知所踪!” 得到消息的徐牧,脸庞上苦涩发笑,继而艰难地叹出一声。这几日的时间,他都和诸将坐在王宫里,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终归,等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定然是畏罪潜逃了。”孙勋冷着脸,“只怕还会投凉。我早说了,此人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蜀州的内应叛贼,定然是他。” “孙勋,莫要再言。”徐牧艰难地抬手,脸庞上满是怒意。 “等余下的诸将赶来成都,本王要商议伐凉的事情。” “伐凉……” 在场诸将,都是脸色一惊。 “主公,眼下快要入冬了。” 徐牧不答,转了身,身影有些寂寥地往里走去。 这一下,留在王宫里的诸将,一时不知该如何,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到最后,还是韩九哽咽地开了口。 “列位,主公心忧,便是我等不争气。不管要不要伐凉,老子韩九,第一个跟着主公!” “该死的,那个狼族叛徒!” …… 峪关前线。 陈忠怒意冲冲,带着数百的亲卫,连夜奔袭,奔入了城寨里。 “晁义呢!” “陈将,晁义带着本部六千狼营,已经出逃!主公已派万人轻骑,在后剿杀!” 陈忠皱住眉头。久在峪关,和前线离得不远,寻常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过来,与晁义把酒言欢。心底里,他觉得这位狼族小将军,应当是一个义字当头的好汉,而非什么蝇狗之辈。 “主公有令,让陈将军七日之内,收拢辎重,酌情退回峪关,守住蜀州门户。” “知晓了。” “陈将军,晁义叛变,致使我蜀州前线的情报,全部泄密。此番陈将军危难中受命,还请万分小心。” 军参说完,冲着陈忠一个抱拳,又急急上了马,往峪关的方向回赶。 陈忠抬起了头,望着城寨远处的黄沙与天空,陷入一场沉思。 江山腥风血雨,同行者却寥寥无几。 …… 夜色中。 并州狼族营的栖息地,迎来了一场问罪。五十余个狼族当户,跪倒在地,状若疯狂地挣扎。 约莫被堵了嘴,却什么也喊不出。 “举刀,敬天公!” 斩首的蜀州士卒,高高举起了长刀,饮了半碗酒,喷在刀刃上。 “斩!” 听不得任何惨叫,狼族人栖息地之前,滚满了斩落的头颅。一群野狗跑来,趁人不备,迅速叼了七八个人头,便往山里窜去。 “吾王有令,围住此地。三日之后,便将这些罪族之人,发配南林郡,作开荒的苦力。” “收营!” 夜色下的林子边,数道人影藏匿着,又看了许久后,才掠动身子,仗着轻功消失不见。 …… 成都城的王宫里,列满了正将裨将。 徐牧坐在王座上,久久沉默,才撑着身子起来,走到了推演的沙盘之前。 “诸位,离入冬的时间,已经不剩一月了。” “主公,此时伐凉,可不是好时机。”刚赶回来的樊鲁,急忙开口相劝。 “并非是本王要伐凉,而是凉人之势步步紧逼,我蜀州的危机,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在场的诸将,都是一语不发。许多人都隐约听说了,狼族将军晁义叛变蜀州的事情。 晁义身为蜀州一方大将,此时若投敌,带去的情报可想而知,是何等的严重。 “诸位莫慌,本王已经有了准备。”徐牧再度冷声开口,“虽然急了一些,但现在也不算晚。” “主公,怎说?” “四万蜀州军,四万暮云州援军,再加上其他路的援军,共计十二万人。至于战马,也只多不少。原先的时候,本王并不想用这部人马,但考虑到晁义叛变,骑将稀缺,而西北面的凉人,又擅长打平地骑战。” 徐牧顿住声音,脸庞越渐清冷。下方的诸将,都是一副细听的神色。 “如果没猜错,凉人仗着骑营众多,很大的可能,会与我等打一场大的骑战。诸位放心,我讲过,我早有准备。” “过多几日,暮云州的大将于文,便会调兵而回。这一次,本王只希望诸位,能同心协力,打败凉州!” “主公,我蜀州骑营太少了。”樊鲁犹豫了许久开口。 “放心吧,比起凉州而言,只多不少——” 徐牧顿住声音,立即变了话头。 “具体的点将事宜,等其余大将回成都,我再定论。这几日的时间,列位留在成都,若是无事的话,多带着本部营兵,去练兵场操练一番,备战凉州。” “司虎,你等会去厨坊那边,告诉喜娘他们,多准备些肉食,犒劳各位将军——” 嗒。 角落里的司虎,听到自个被点名,蓦然脸色一惊,手里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忽然就摔了地,滚到了大殿正中。 此时天色入夜,那圆滚滚的东西,发出清亮的荧色光泽,映照着整座王宫,煞是好看。 “司虎,我说过,别人送给本王的东西,你不能拿!” 徐牧脸色一惊,急急走前几步,将夜明珠拾了起来。 司虎憋着脸,转了身,一溜烟儿往外跑去。 徐牧叹了口气,将夜明珠迅速收好,“夜色已深,诸位请自便。等会我会让厨坊那边,送酒肉犒劳各位将军。” “多谢吾王。” 留在最后的樊鲁,并没有立即走出王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