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南城的守将,是窦通的胞弟,叫窦忠,并无太大的本事。但难得的是,和窦通一样,都算得上是蜀州的忠义人。 随着各个大将的一次次调派,徐牧也听从了窦通的建议,让这位窦忠,暂时守在巴南城。 此时,在看见行军而来的五千余凉军之后,窦忠的脸色,一下子惊得发白。 “窦忠,原先蜀南王的胞弟。性贪而怯弱,并不似他的胞兄。老师,若不然策反试试?” 实话说,韦秋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巴南城是连接蜀南和蜀中的通道,地处山势,为蜀州雄关。即便只有一千人的守军,但只要拖得时间太长,后面的蜀州追兵,要不了多久,便会在后杀来。 司马修沉默了会,点点头。 “他若是降,便说回了凉州,则封为正将,领三营人马。”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丰厚。连着韦秋听了,眼里都有些羡慕。但他也明白,这种情况之下,要渡过巴南城,才是最紧要的。 一支响矢,串着信卷掠上了城关。 看着城外的敌军,原先满脸发白的窦忠,在搓开信卷之后,忽然变得生气起来。 他不像胞兄窦通,三十多的年岁,没有甚的作为,最大的本事,无非是前几年的时候,带着七个护卫,杀了一头山熊。只可惜,护卫也死了五个。 自徐牧入蜀,生为蜀南人的他,一日日看着蜀南的变化。南中城里的街道宽了,商户多了,清馆花娘的模样,也越发的俊俏。 在闲暇的时间,他总会带着夫人孩子,去街上走走,扯着窦通的名头,去最大的酒楼混几顿白食…… 窦忠仰着头,脸庞忽然满是动怒。 “尔等……可骂我为无胆鼠辈,但我窦忠,此生不做卖主之人!我曰你老娘把子!” 策反信被撕碎,扔入了风中。 “老子这回,便学着胞兄,做一轮蜀州上将!” “起、起狼烟!” 城关之下,韦秋皱住眉头。他有些不明白了,明明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却又一下子,变得这般英勇。 唯有司马修,沉默地闭了闭眼。 “先前的时候,袁侯爷是一盏灯,照亮了很多人的道理。现在,轮到了徐布衣,他也成了一盏明灯。” 司马修垂下头,脸庞上满是叹息。他有些明白了,徐布衣从入蜀开始,为何坚持走以民为本的路子。 成都里帮忙守王宫的百姓,那些愿死随的微末将领……司马修只觉得,徐布衣的这一步,隐约要站稳了。 “老师,要不要攻城?” “攻吧。” “攻打巴南!”在冬日的寒风中,韦秋怒声高喊。 四千余的凉军先锋,开始扛着简易打造的城梯,往城高墙厚的巴南城,冲了过去。凉州的千余步弓,也寻了有利的地势,开始将一拨拨的飞矢,抛到城关之上。 “守住,守住!”即便害怕无比,窦忠依然死死昂着头,领着巴南城上,仅有的千余守军,开始据城反击。 并非是一员良将,在急促之时,窦忠调派了所有的人手,全力防守被攻打的城门。 按着他的想法,只需要挡住这些凉军,等到援军,便算大功告成。 哪里想到,便在这时候,在这座隘口城关的另一边城门,忽而又杀出了一支大军。 一个面生的蜀州小将,正领着一支人马,没有任何预兆的,便朝着巴南城扑来。 “窦将,我等陷入前后夹攻了!” 窦忠听着,差点立不稳身子,终于撑着墙面立住,他才兢兢战战地大喊,“分三百人,守另一侧的城门!” …… 巴南城下,司马修拾起一个枯果,用两个手掌,一时间夹得瘪去,发黄的汁水,一下子迸溅出来。 “便是如此,前后夹功,只需要打下巴南,我等便有机会离开蜀州。” 司马修披头散发的颓态,说着说着,终归恢复了几分神采。 “韦秋,通告下去,务必死战,两日之内打破巴南!巴南城烧了狼烟,但蜀南附近一带,只剩下一些郡兵了。” “毒鹗自诩算无遗策,只可惜漏了一策。若我是他,此时便会在巴南城,这种要害之地,再布下一支守军——” 没等司马修把话说完,这时,有斥候回报的声音,响彻了四周。 “军师,蜀人驰援巴南城!攻打巴南城的另一路大军,已经发了敌袭的信号!” “什么。”司马修怔了怔。 在他身边的韦秋,脸色更是不可思议,伴随着的,还有满面的恐慌。 …… “云城将军马毅,奉军师之命,在此恭候已久!凉州贼党,还不束手就擒!” 一个面容坚毅的年轻将军,骑在马上,振臂抬刀,声声怒吼。 在年轻将军的身后,约莫五千人的枪盾步卒,朝着前方呼啸着杀去。 原先,尚在夹攻巴南城的千余敌军,见着此番模样,惊恐之下,被杀出的五千余蜀军,冲得溃不成军。 “少主,少主,快走啊!” 作为蜀州叛将,此时的黄之浒惊骇无比。 “狗贼,吃某一刀!”一个蜀州都尉,骑马拖刀,趁着冲锋之势,冲散了四五人后,将手里的长刀,狠狠劈在发呆的黄之浒身上。 黄之浒坠马,又断了一臂,痛得惨叫不已。只可惜,没等多喊几声,便又被冲来的蜀军,提刀一下子砍死。 那些追随黄之浒的人马,一时间军心涣散,只知四处遁逃。 “我家军师说了,蜀州各路方向,他都安排了伏军。恭请司马军师赴死!” “恭请司马军师赴死!”无数的蜀人,隔着巴南城,遥遥大喊。 即便在巴南城头,被鼓舞了一波士气的窦忠,胸膛上也难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