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会盟时间,徐牧只用了八日,便到了恪州江岸。在后面,马毅的万人水师,也一直紧随,小心护卫着主船的安全。 “让云城将军,先在江岸扎营。”徐牧缓了口气。 这一次,七席在恪州会盟,说不得会遇到好些奇怪的人。当然,更说不得妖后那边,会派出杀手死士之类的。 “主公,黄家主亲自来迎船了。”裨将走回,拱手开口。 “甚好。” 徐牧抬起头,远远的,便看见了老黄只带了二三人,焦急地等在岸边。约莫是看到了楼船,又慌不迭地挥手示意。 …… “见过蜀王。”再见徐牧,黄道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虽然分别并不算久,但不知为何,比起其他的势力头头,他更愿意和徐牧打交道。 “黄家主,有礼了。” “蜀王入恪州,某能来迎船,乃是天大之喜。” 瞧瞧,这才是拉拢人的正常心态。什么米道入蜀,还扯到仁爱治国,连司虎都骗不了。 黄道充寒暄完,迅速驱散了跟随的二三人。他知道,徐牧应该有话要问。最近东陵盟和左师仁的事情,可把他搅得头昏脑涨。 那会要拉他入盟,好说歹说,送了一大笔银子作为盟军之饷,事情才算拖住。 “黄家主,先前左师仁来暮云州,本王便和他说了,恪州地段无需入盟,只需提供地利即可。” 入了盟,这性质便不一样了,和老黄保全家族的夙愿,背道而驰。徐牧算是举手之劳,帮了一个小忙。 “哎哟,谢过蜀王。”黄道充果然大喜。 “不敢邀功,不过是说出来,让黄家主安心罢了。”徐牧笑了笑。 “蜀王客气,我先前来江岸之时,在半途中你猜怎的?又不巧发现了两棵五六百年的老山参,迟一些时候,我送来给蜀王。” “这怎的好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在讨礼呢。” “任他们说,我黄家和西蜀的情分,早已经是真金不怕火炼了。” “那我再推辞,就是却之不恭了。” 天知道黄道充为了四处拉拢,藏了多少奇珍异宝。其他的还好说,但老山参这种吊命的东西,多多益善。 “我知蜀王有话,但讲无妨。”闹了小半会,黄道充的脸色,才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黄家主,我徐牧是第一次加入这种联盟,心底有些紧张。能否请黄家主细说一番,这几席人马的情报。” “知无不言。” 收集情报和收集老山参,老黄都有一手。 徐牧让人铺下席子,和黄道充两人,席地而坐。 “蜀王,左师仁那边,我便不讲了,估摸着你比我知道的还多。既如此,我便从青州唐家说起。” “请。” 黄道充咳了两口老嗓,认真开口,“青州唐家,家主唐一元,已经年逾六十,在以前,我也和唐家打过交道。印象中的这位唐一元家主,并无大志,更喜欢醉情诗文墨画。我也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如此好胆,居然拼着唐家两百余年的底蕴,称王建兵。” “具体的我还在查,但蜀王,需要小心一人。” “唐五元?” 黄道充怔了怔,“蜀王讲对了,正是此人。” 徐牧皱眉,先前东方敬的分析,也说唐五元不简单。 “唐五元文武全才,虽然是个文士,但刚过了束发岁,便离开了青州,满天下的遍访兵法大家,著有兵书。当初小侯爷,还想让他入朝,但被唐五元推辞掉了。” “当初,伪帝袁松带着残兵,复而攻打青州。若唐五元真有本事,何至于大败?” “指挥青州军的人,并非唐五元。我查过,他那会不在青州,前些时候才赶回的。我估计,这一次会盟,蜀王应该能见到他。” “多大年纪。” “刚逾三十,是唐家的老幺。在前面,除开家主,还有唐二元和唐三元,唐四元几年前染重疾不治,已经故去。” “好随性的名儿。” “大道化简。蜀王,唐家可不简单。天下三十州,沧州为武侠大州,而青州,则是文士大州。” “这个我知道。黄家主,说说其他的。” 紧接着,黄道充说起了米道徒的事情,和徐牧了解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按着徐牧的预想,这样的乱世散道,极有可能,是遮了一层仁爱的外衣,只等时机一到,便要天下唱反。 “商舵护军那一支,没什么可说的。也是几个东陵世家捣鼓的,生意做的,还不如我恪州。先前想要伸手,捞我恪州的生意。蜀王不知道,我那会生了气,直接就派兵了,打烂了他十八辆的瓷器马车……最后,左师仁出面,我赔了一笔银子。” “没生意,便没银子。没银子,我恪州诸多世家,都活不得了。” “明白。”徐牧点头。 “还有其他的,东越九部,那些山越人部落,原先就是为左师仁效命。和商舵护军一样,也是单独来出来,凑了个数。山越人打仗凶狠,特别在山林里,比起蜀王的平蛮营,也不逞多让。” “最后一个,便是盐岛军。” “也是左师仁的人马?”徐牧心底,有些犯抽了,这绕来绕去的,全是老左自己在玩。 “这个应该不算。”黄道充想了想开口,“盐岛,原先是陵州外的几个海岛,在几年前,还替纪家人晒制贡盐。但随着纪帝三迁,皇室威仪尽失,左师仁派兵去盐岛,打了一场之后,盐岛只能附庸到了东陵麾下。” “都这样了,盐岛还不算东陵人马?” “不算。盐岛的岛主裴尚,一直对东陵不满。当然,这些我偷偷查出来的。在表面上,盐岛还是不敢造次的。所以这次,才会跟着加入了东陵盟。” “黄家主,多谢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