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多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换成一个世家的小纨绔,不过是去清馆,吃了一把昏头昏脑的花酒。 但兵贵神速。放在战事上来说,已经足够做很多的事情。 胡人的大汉叫盖公,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在位十余年,一直无法讨到定北关的便宜,以至于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狂。 对于河北军的到来,他固然喜出望外,但言语间,却带着浓浓的杀意。 “太叔先生,若是攻入了定北关,我胡族大军,需要晚二三日行军。当然,我胡族人会很快赶上,在攻内城之前,与太叔先生会师。” 太叔望淡淡一笑,“你是要屠城?莫忘了,先前说好,若攻下了定北关,定州会有三郡之地,交于大汗。” “我杀的是纪人男子,至于纪人女子,充作美奴,用来生养即可。杀绝了定州男人,以后便不怕造反了。” 太叔望并没有反对,脸庞平静至极。 “随大王的意思。但眼下,我等既然会师,便要刻不容缓,合力打下定北关。” 盖公大笑,“太叔先生放心。这事儿,我胡族上下,可是想了很久了!” 太叔望满意点头。 “对了太叔先生,为何不见柔然王?” “他在后边,奇袭定北关的时候,会从旁策应。大王,时间不多,你久居定州之外,可否再说说定北关的情况。这一次,我家主公亲征,早些时候便告诫我,打仗之事,是要知己知彼的。” 坐在旁边的公孙器,急忙昂起了头,“正是,打仗之事嘛——” “知道了。”盖公眯着眼打断。他只觉得有些好笑,若面前的什么公孙氏盟主,真是吊卵好汉,先前他说屠杀纪人的时候,便该不满了。 久闻燕州公孙氏之名,但这一轮,分明是做了别人的刀器。 “定北关,守将是陆休。这一点,太叔先生应当是知道的。” “陆休陆长令,人称定州之虎,颇有韬略与勇力。” 盖公点头,“在老东西死了之后,陆休便是定州最大的将。若非是他,我胡族人,早已经踏破定北关了。” 老东西,说的是李如成。当年在中原内城,他听说有个小侯爷清君侧,李如成调了两万的定州军,回内城策应。 原以为是个机会,却不曾想,是陆休带着余下的将士,连守带攻,将他按在地上一遍遍地摩擦。 在后来,又欺定州兵少,粮草不足,想着咬咬牙攻下来……一样被捶得头昏脑涨。以至于,在这几年时间,胡人的近百个大小部落,一提起定州之虎的名字,都会惊得身子发抖。 “大王的意思是,陆休擅守?” “不……我觉得是擅攻。便如两个人打架,他明明看着力气不济,但等你花完了力气,他便敢开始大打出手。” “这叫转守为攻,挡敌锐气,再出军灭疲师。”太叔望顿了顿,“确是大将之材。这样的人,偏偏还投效了西蜀。” “西蜀之祸,不得不防。” 盖公犹豫着抬头,淡淡发问,“太叔先生,我多嘴问一句。中原里面,在江南的沧州,已经打得生死难分了。那位大纪太后,可与你有干系?莫要误会,只是这出兵的时间,有些太巧了。” “纪人太后?”太叔望的脸面,堆上一股苦笑,“我一个燕州人士,哪里会识得。我出世为幕僚,只想辅佐我家主公。” 这一句,惹得旁边的公孙器,又是一阵激动之色。 “只是问问。”盖公也眯眼笑起来,“既然没有异议,那便按着太叔先生的意思,早些攻打定北关。” “定北关陆休,虽然擅长,但奇袭之下,三日之内,我亦有信心,大破定北关!” 胡族,河北联军,燕州军,再加上柔然军,共计将近二十万的大军,再用奇袭之策,很大的可能,三日之内大破定北关。 要知道,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定北关里,不过两万的守军。虽然凉地三州,亦属于西蜀势力,但只要抢在援军到达之前,这事儿并不算难。 “太叔先生,我最近听说了一句话。整个中原,四方边疆,都有外族起事。有好事的中原腐儒,将这一年中原的各路大战,称为六夷灭纪。” “六夷灭纪?” “北狄,柔然,我胡族部落,蛮人,越人,还有羌人。” “这是谬言。”太叔望笑了笑,“越人忠于左师仁,而羌人,也已经被西蜀徐王,赶出了玉门关外。” 其实在心底,太叔望已经发笑。有一天随着战事失利,整个中原风雨飘摇,不分什么越人羌人,说不定真会起异心。 “我家主公,是见着乱世百姓,困苦受难,才不忍心起了义兵,欲救天下百姓——” “太叔先生,说正事吧。”盖公抬头,瞟了一眼公孙器。 “说是奇袭,但终归要有个定策。敢问,太叔先生要如何做?” 太叔望稳住脸色,“如若,能先诱陆休出城,再行奇袭之计,则万无一失。若无法诱出,第一日,大王只出兵三万人,作为先攻,旨在混淆我军兵力,以及定州军的防备。待第二日天色一黑,便全军齐齐攻城,以奇袭之计,重创定北关。猝不及防之下,即便是定州之虎,也未必能扭转战局。” “诱军出城?”盖公想了许久,“我倒是有个办法。我胡族的部落里,尚有不少纪人奴隶,到时候,便放出消息,假装掳掠了这些纪人——” “大王的纪人奴隶,共有多少?” “杀的杀,埋的埋,只剩不到三千了。三千人中,有许多都是病残,若先生来晚一些,说不得我都要送去喂狼了。” “三千人,足够了。我听说定州军民的关系,是极为默契的。再加上这陆休,向来自诩忠勇,若见着有纪人被掳,应当会出兵来救。” “诱杀了陆休,那么定北关,三日必破。”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