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主,唐五元死了。” 徐牧沉默点头。若是没有猜错,那位割喉的谋士,便是粮王的人。或许,唐五元真猜出了什么。 只可惜,线索一下子断去。 “舵主,苗通不愿收降,派了人来问,要不要立即攻打?” “随他吧。” 青州反盟,已经让东陵三州的将士,恨得直咬牙。这一波,徐牧便想着鼓舞士气。既然苗通不愿收降,干脆顺个人情。 “告诉苗通,清剿了青州军,立即回师。” 转过身,徐牧便听见,身后响起了震天的喊杀之声。连着司虎和常威,也跟着怒吼不休。 …… 消息传到了李度城。 披着巾帼战甲的妖后,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太叔义,为何会变成这样。到最后,连粮王那一支,都要弃我而去。” 在旁的黑袍,不知该怎么回答。 北狄大军,被跛人东方敬,挡在了河州之前。而柔然与河北军,被定州之虎以身做饵,陷入了困局。 现在,粮王的大军,也并没有履约相助。 李度城外,左师仁的东陵军,以及南海盟的大军,甚至是暮云州虞城那边,赶来会师的虞城军,都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早在先前,我该听从宁武的建议,从盘城之后,奇袭虞城的。太叔义,我甚至没有想到,汝父会败在定州之虎的手上。” “六夷灭纪……越人和蛮人,看见中原稳固,不会起异心了。柔然与北狄,还有胡人,都被堵住。至于最后的羌人,有徐布衣在,更是难以成功。” 太叔义沉默着,依然没有插嘴。他实不知,现在该说些什么。 “都要逼我。”妖后苦涩闭目。 战事一开始,她是极有信心的。四面八方,都是她的暗子人马。但不曾想,这天下,出了个徐布衣,堵了她最大的两支人马。 “容我想想。”妖后声音发沉,“太叔义,你替我去传令,那些共赴国难的肉军,再征募一些。” “太后,组建肉军,并无太大的作用。而且上城守坚,这些人战损率太可怕了。” 肉军,即是除开青壮的老弱病残,便如太叔义所言,并无什么作用。无非是充人数,以血肉守住城关。 妖后侧头,“太叔义,你怜悯中原人?” 太叔义惊得长揖,“太后,并非如此,我只是从守坚的角度谏议。” “知了,此事莫要再提。你便按着我的命令,传下去即可。这场战事,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太叔义点头,心底一声叹息。 …… “攻城,继续攻城!不许退!” 李度城外,左师仁举着金剑,怒指前方的城关。 如今,整座李度城,都被几路的盟军,围得严严实实。即便妖后的精锐,坐镇在此地,但左师仁亦有信心,打破整座坚城,然后直逼皇都。 就在昨日,还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个恶心的狗夫唐五元,终于死了。连着青州的万多人大军,也被东陵水师,杀了个七七八八。 “莫要忘,我等天下盟军,势不可挡,来援的青州军,已经被尽数杀光!” 不得不说,这番的士气鼓舞,极为有用。攻坚的盟军,一时间变得更加士气如虹,杀声连天。 “主公,妖后又派出肉军了。” 左师仁面无表情,一路打过来,妖后不择手段,到最后,连肉军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 但恰恰是说,这便是一个王朝的灭亡之兆。 “无需顾忌,若有相挡的,不管是肉军还是民夫,皆以敌人论处,杀过去!” 放在平时,遇着肉军这等人间哀鸿的事情,左师仁说不得要抹两颗眼泪,但现在,战事不死不休,他可不想让部属将士,却了斗志。 命令之下,攻城的东陵大军,以及山越部落,攻势更加疯狂,投石与飞矢,甚至是攻城器械,都密集地逼近李度城。 …… 回到江岸的徐牧,并没有立即行军,而是让常威的人马,暂做休整。左右,他这两万余的人马,赶到了李度城附近,也不过一朵小浪花。 “我先前说,妖后的最后一步棋,应当是粮王。但粮王那边,却弃了沧州。” “听舵主的意思……妖后还有暗子?” “我也不知。但我总觉得,哪怕是这种局面,妖后也断不会放弃的。”徐牧叹着气。 一个妖后,搅得整个中原天翻地覆。当然,妖后的背景,并不会简单。而且,如这种规模的战事,应当是策划许久了。 “舵主,你说这妖后……真是北狄人不成?” “我能知道,她应当不是中原人。” “在河州,还有在河北,都曾经流传一句话,叫神鹿雄鹰,共逐中原。拜雄鹰图腾的夷族,是北狄人。那么拜神鹿图腾的,便是柔然人了。也就是说,柔然人和北狄人,想要联手瓜分中原。” “六侠,你这般跟着我,做个暗卫,我倒觉得有些屈才了。等战事一了,你跟随文龙先生,学习个一二年的时间,如何?” “我想保护舵主。”殷鹄摇头,“我知舵主,想把我培养成幕僚,但事实上,我殷鹄,更想做主公的暗卫。” “那便应你的意思。”徐牧欣慰一笑,“你先前说神鹿雄鹰,我倒是想起了伯烈的信里之言。他说,常九郎另有一个身份,好像就叫什么神鹿子。” “他是柔然人?” “或许,真正的常九,已经无了。我时常在想,哪怕不是常九郎,也会有刘七郎,李八郎,会顺势而起,帮助北狄踏入中原。这天下间,有宁死不屈的硬骨,便会有摇尾乞怜的软骨头,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六侠,你不知道。直到现在,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