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月中旬,天气开始凉了起来。连着成都外的青山,也逐渐换装,换成了褐黄的颜色。 正在暗坊里,和韦春商量着制器的事情,冷不丁的,殷鹄从外急急走入。 “六侠,怎的?” “舵主,刚得到的消息,安州吕山郡,有叛军作乱。陈忠那边,已经起了大军,准备平叛。” 徐牧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说,在凉地三州中,并州是最稳妥的,毕竟在先前的时候,是丁术的地盘,徐牧又帮着报了仇。 而凉州是陈忠坐镇的本营,问题不大。剩下的便是安州了。 “何人作乱?” “听说是董文的一个遗族,突然冒了出来。我猜着,约莫是暗中得了资助,收拢了近四五千人,杀掉了我西蜀的郡守,易帜称雄。” “粮王的手段?” 殷鹄点点头,“大有可能。” 这并没有意义,数千人的叛军,陈忠很快就能平掉。实际上,在安州的大世家,知晓徐牧的凶名,早些时候便拖家带口的,一下子离开了。 凉地有王咏相辅,仁政之下,百姓并无造反之心。只能说,是有人暗中捣鬼了。 “传信给陈忠,抓着了贼酋,满门抄斩,以竿挑头,立在菜市口上。”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不能杀鸡儆猴,只怕还会有遗祸。最关键的,是在入冬之前,务必清剿。 心底有些烦躁,和韦春说了一声后,徐牧索性离开暗坊,回了王宫。 “此乃牵头之计,长此以往,会有其他对西蜀政权不满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主公啊,务必以雷霆手段,清剿后祸。”王宫里,贾周沉声开口。 “我与殷香主的想法一致,若无错,应当是粮王暗中的手段。早讲过了,许多藏着的千古门阀,如今对于西蜀,是分外的憎恨。” “在以后,我估计像这样的手段,还会冒出来。” 徐牧皱了皱眉,侧过方向。 “伯烈,你呢?你怎么看。” 在旁的东方敬想了想,认真开口。 “便如老师所讲,当务之急,便是绝了祸头,恐烧成连天之势。当初在沧州之时,我西蜀和粮王暗中的势力,已经算结了很大的梁子。” 听着,徐牧陷入了沉思。 “黄道充若是粮王势力的人,在先前的,他约莫是要交好西蜀的。” “敢问主公一句。”贾周忽然开口,“主公觉着,天下人会以为,谁最有可能,一统三十州的江山。” “自然是常四郎。”徐牧想也不想。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主公。征伐沧州之时,天下人都知晓,是伯烈在河州挡住了北狄,而长令在定州,挡住了柔然军与河北军。而主公,又布局杀了妖后。” “若依我说,天下割据之中,主公和常四郎,都是最有可能,夺取九五之尊的人。” “我这么厉害了……”徐牧揉了揉额头。诚如贾周所言,在东陵的左师仁,开始沿岸布防了,不断调集人马,往李度城的方向屯军。虽然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但种种举动,已经是在防着他了。WWw.óΠъ.oя “交给陈忠吧,陈忠性子稳重,当能顺利平叛。还有,六侠你传信夜枭组,还有侠儿探子,不惜一切力量,查出粮王的线索。” “舵主放心。”殷鹄抱拳点头。 …… 叛乱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不少西蜀的大将都知晓了。连着司虎,难得出了屋头,抠着脚骂骂咧咧。 “牧哥儿,你便答应我,我带人马过去,将安州吕山郡的那个……” “董宠。” “对,这叫董宠的狗东西,我带兵去,一斧头劈了!” 从沧州回来,念着司虎的战功,徐牧赏了一座大宅子,另有金物和蜀锦,不计其数,估摸着这家伙攒军功,一下子攒上瘾了。 “莫急,陈忠那边已经开始平叛了。” 想了想,徐牧继续开口,“诸位,我打算趁着平叛的事情,再募一轮兵力,如何?” 在秋收之前,实则已经募过一轮,但人数不多,整个蜀州,只有六千余人入伍。而暮云州和沧州那边,加起来也只有五千之数。 西北四州,则有万人。 一轮募兵之下,只征到两万的新军。不同以往,现在的西蜀,由于稻米种植的改良,粮草问题得到了很大的解决。 但担心粮草满仓的事情,暴露过早,徐牧一直没有征募第二轮。如今正好,借着平叛的契机,再征募一轮兵力的话,徐牧估计,或许能多募万余人。 加起来,便是三万新军,操练到明年开春,便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 “主公,此计不错。”贾周点点头。在旁的东方敬,亦是如此。 从讨伐沧州之后,西蜀的兵力大损,六州半的疆土,不算侠儿军的话,只有六七万的人马。 “赵丰,这件事情,交给你去筹备。” 王宫里,一个年轻将军出列领命。 赵丰,便是贾周提议的成都三将之一,刚从将官堂出师,如今任都尉之职。 徐牧只希望,如赵丰这样的将官堂人才,会随着战事与军功,不断成长,变成于文和陆休那样的大将。 “我西蜀的封号将,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一等一的英豪。定州之虎陆休的事情,吾辈当知,家国大义,守土安疆,乃是我蜀军分内的忠义。” 定下了战略,对于叛乱的祸事,总算是淡去了一些。 “主公,还有一件趣事。” “文龙,怎的?” “内城的几个腐儒,立了一个天下名将榜。”贾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