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成都王宫。 徐牧沉默地坐在王座上,看着面前的一个孩童,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孩童叫丁绍,是名义上的并州王。当然,这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一来是照顾了晁义的面子,二来能利用丁家的人脉,稳住并州局势。 但现在,晁义将丁绍送入了成都,而且,还附上了一封信。信里说,丁绍年幼孱弱,被人利用,欲做反叛之事。 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最感兴趣的东西,应当是吃食和玩具。至于权利,卵都没长大,哪里会有这种想法。 “文龙,你怎么看。” 在旁的贾周,几乎没有思量,“和安州的叛乱一样,丁绍的近侍受人挑拨。至于挑拨的人,想必主公也猜出来了。” “粮王。”徐牧叹着气。 “主公莫要忧心,这次的事情,也有一桩可喜,狼将晁义,已经彻底融入了西蜀。” 听着,徐牧露出笑容。 “晁义那边说了,不日之后,会将名单之上,十九颗并州叛徒的头颅,送入成都。” “文龙,你觉得这小王爷,当如何处置。” “不宜杀。” “怎说?” 贾周整理了一番语言,平静开口,“主公须明白,我西蜀并非是守成的政权,而是志在天下。杀了并州幼王,会失一份大义,便如董文那般,受到并州人的憎恨和不满。在以后,主公攻城掠地,如并州小王爷这样的人,当不会少,可作为稳住政权的一方旗子。” “便如我先前所讲,这世道不讲大义,但主公行事,却偏偏要顾及一份大义。” 徐牧点头。若无大义名分,没有斩奸相和拒北狄的名望,这天下间的许多能人,便不会来投西蜀。 “贤侄,你过来。” 跪地的丁绍,还抹着眼泪珠子,听见徐牧的话,又惊得急急站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你记清楚了。若你再年长十岁,说不得已经被砍头。” 起了身,徐牧往王座下走,将丁绍整个提了起来,又扒了袍子,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扇下去。 顿时,丁绍痛得哭叫起来。 徐牧并未停手,连着又扇了十几个大巴掌,才有些闷闷地走回王座。 “文龙,在我家乡有句老话,叫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希望这一次,能让这小王爷,记住这场教训。” 徐牧并没有发现,刚巧走到王宫外的好大儿徐桥,见着这一幕,吓得兜着光屁屁,连滚带爬地跑开。 …… “怎的?”司虎坐在凉亭里,一边抠着脚皮,一边瓮声瓮气地发问。 在他的旁边,小狗福一手捧着书,一手捂着鼻子。 “虎叔,父王这样,又这样,啪啪。”徐桥急忙比划着。 “在王宫里打桩儿?”司虎抬头一怔。 小狗福放下书,声音有些无语,“是打人屁股。我听说了,并州小王爷犯了事,被东家教训了。并州老王故去,做错了事,东家代为教训,并没有错。” 司虎想了许久,终归是听懂了,声音带着激动。 “狗福,你的意思是说,爹爹都能这样打儿子?用巴掌抽屁股?”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狗福,我也有个好大儿——” 司虎急急忙忙起身,迅速往外跑去。 小狗福抬头,骂了两句后,整个人却忽然顿住。他看见了,在城门之处,一骑西蜀的红翎斥候,正急急跑向王宫。 …… 王宫里,将丁绍送出去后,徐牧刚坐下,便听到了红翎斥候入城的消息。 他皱了皱眉。 “主公,是三道红翎,快马加急。” “让他入殿。” 很快,风尘仆仆的西蜀斥候,急急踏入了王宫。 “拜见主公,拜见军师,这是凉州的密信。” “凉州?陈忠不是去平叛了吗?莫非是出了问题?” 按道理来说,安州的叛乱,虽然闹得很凶,但规模并不大,以陈忠的本事,应当没什么问题。 “主公,是王参知的密信。” “王咏。一路辛苦,你先下去休息。” 在先去,王咏便被派到了凉州,帮着陈忠,处理政务事宜。 拆开密信,徐牧认真看了起来。只多看了几眼,便一下子面色凝重。 “主公,怎么了?” 将密信交给贾周,徐牧语气发沉。 “虽然不是平叛的事情,但依然很严重。余当王向凉州求救,说诸多的羌人部落,开始重新冒头,聚在了玉门关外。由于陈忠带兵平叛,再加上卫丰又分了万人去西域,如今的凉州兵力,已经不多了。” “老余当那里,最多只有五六千人,根本挡不住。” “玉门关的驻军呢?” 在徐牧占领了凉州以后,已经重启了玉门关,派了驻军。 “八千余人。文龙,这接二连三的,祸事越来越多。有人,是让我西蜀不得安宁啊。” “主公可传信晁义,让他清剿了叛贼之后,立即带着本部人马,去和余当王会合。在先前,余当王和晁义合作已久,自然有一番信任在。” “此事,除了晁义,别无其他人选。” 徐牧只觉得心头极为不爽,敌暗我明,这些个藏起来的老匹夫,当真是招招致命。 “主公,我昨夜苦思良久,腹中有一计。”贾周认真开口。 “文龙快说。” “敌暗我明,即是暗箭伤人。但主公,只需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