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林郡出来,徐牧并没有打算回成都,想了想,继续东行,去蜀南二郡巡查。不管怎么说,蜀南虽然不产稻米,但相当于后世的经济开发区,徐牧同样寄予了很多厚望。WWw.óΠъ.oя 将入冬的天气,整个蜀州开始变得寒冷起来。庆幸的是,途中所见并没有什么流民,反而是许多穿着厚袍的百姓,见着徐牧的长伍,纷纷聚过来敬拜。 “舵主行了仁政,这蜀州上下的百姓,都对舵主敬重得很。”骑着马,在旁的殷鹄笑道。 “舵主或许不知,哪怕是内城,或者是左师仁的陵州,乍看之下虽然富庶,但在其中,多的是食不果腹的百姓。” “我无非,是将世家吐下去的那部分,取了出来,相赠给普通百姓。六侠,在我的家乡那边,这政略是极好的。” “舵主的家乡……不是在望州吗?” 徐牧笑了笑,并没有答。过了这个冬,又将迎来新一轮的战争。三年的冬天,等三年的开春,打了三年的战事。 他极累。 但这乱世,你不用刀剑来劈,根本劈不开满世界的浑浊。 “舵主,到蜀南的羡道了。” 徐牧抬起头,有些沉默地往前看去。发现在前方不远,已经竣工的安陵羡道,乍看之下,已经有了几分恢弘的气势。 往来的不仅是士卒,还有两州之间的百姓,采药人,猎户,或是提前购买年货,或是寻亲访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神情。 放在以前,从暮云州入蜀州,不可能翻越山峦,只能走水路,长路迢迢且时间耗长。自从打通了两州的羡道,已然是方便了许多。 羡道旁边,百姓还立了生祠,香火鼎盛。 生祠,即是还活着的人,建了不世之功,受百姓所爱戴,故而建立。 “是舵主为主像,窦将军为陪像。” 徐牧心头动容。 不管是羡道,或是蜀人桥,都是他带着窦通,想方设法地造出。 走得近了,无数百姓认出了徐牧,和之前如出一辙,又纷纷围了过来,冲着徐牧长揖敬拜。 “免礼。”徐牧抬手。 百姓依然不肯退散,有的人,甚至将新买的年货,硬要塞了过来。当然,被徐牧婉拒了。 “舵主,陈盛将军来了。” “陈盛?” 徐牧惊喜地四下环顾,果不其然,发现不仅是陈盛,连着周遵也跟着一起,两人兴冲冲地骑着马,急奔而来。 “东家……不是,我等见过主公!”陈盛二人纷纷下马,对着徐牧起手而拜。 “盛哥儿,遵哥儿,许久不见。”徐牧也下了马,握住二人的手。当初的老班底,便是五个赶马夫。虽然有故去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这群好汉帮,总算是走到了今天。 “刚听属下来报,主公绕道蜀南,我便喊了周遵,一齐赶过来了。”陈盛笑道,又转过身,和弓狗几人打了招呼。 “怎的,你这个后勤大将军,可做的习惯?” “当然不习惯……我和老周,都是恨不得跟着主公,上阵杀敌。” “莫急,有机会的。” 故人如风凋零,说实话,这只剩不多的老友,徐牧真不想失去了。 “遵哥儿,听司虎说,你最近又纳了房小妾?” 在旁的周遵老脸一红,“有个相熟的老猎户故去,只剩一个姑娘,可怜得很……我也和婆娘讲过了,干脆纳入家里了。不过东家放心,我明事儿,不会给东家添麻烦。” “说什么呢。”徐牧朝着周遵捶了一拳,“我等这几人,都是从望州杀出来,就凭这份情义,便算得上是生死兄弟。不过你得小心,傻虎若是知晓,肯定要找你讨酒喝的。” “我和盛哥儿都听说了,整个军营都传遍,说虎将军打仗回来,天天躲屋头打桩儿。当年是个不开窍的闷种,这一开窍,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徐牧也有点无语。打桩虎的名声,估摸着扬名西蜀了。极有可能,是孙勋这个碎嘴坏种,逢人就念叨几句。 “盛哥儿,商船的事情如何?” “这大半年都不算好,蜀锦堆了许多。上月送去东陵,只做了十匹布的买卖。主公,你说这是怎的?以前送去的时候,东陵的那些富贵人,可都抢着要的。” 徐牧淡笑,“估摸着,是有人不想通商了。” 水路贩运,只能往下游走。但下游的位置,只有恪州和东陵。左师仁的态度,已经隐隐要证明什么。 “盛哥儿,水运的商船,先莫管了,将蜀锦药材,先贩去莱烟二州,内城也行。” “主公,我听说了粮仓被烧的事情。这段时日,我让属下人寻了不少粮行。看看能不能,多收点粮食。在长阳,有十几个小粮行,加在一起,约有千车米粮。在烟州那边,亦有一个安世大粮行,也愿意出两千车粮食。” “盛哥儿,有心了——” 刚说完,徐牧声音一顿,“盛哥儿,你说叫什么粮行?” “烟州的安世粮行,是老招牌了。” 这一下,不仅是徐牧,连着身边的殷鹄,都是脸色一惊。两人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睛中,都看出了一种凝重。 代粮王发号施令的人,叫陈安世。而烟州有个粮行,偏偏叫安世粮行。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瓜葛? “主公,怎的了?” “没事。”徐牧摇摇头。粮仓的计策,徐牧现在,并不打算告诉陈盛等人。并非是不信任,而是担心计划生变。 “那主公,这粮食要买吗?” “买。”徐牧转过头,“到时候,我让殷香主和你一起去。”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