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稽郡外,费夫并没有离开,而是等着吴州平叛的消息。 “费将军,问出来了。蔡猛带着万余人的大军,还在渔村那边平叛,并没有回来。” 费夫皱了皱眉,“不是说,不到千人的叛军么?” “确是,但好像是躲入了红树沼泽里,地势原因,还有不少的漏网之鱼。而且……我还听见传闻,蔡猛好像杀了不少海民,充了叛贼之数。” “这该死的东西!”费夫大怒,“他要做什么,为了军功,什么都不顾了?先前我就劝主公,像蔡猛这样的人,性子凶戾,不可坐镇吴州,但主公以蔡猛军功为由,偏偏不听我的劝谏。” “我早知了,便是这个原因,他一直揪着官盐的事情,羞辱于我。” 顿了顿,费夫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脸色大变。 “你是说,蔡猛在渔村那边,已经耗了两三日?” “费将军,正是。” “不好,这叛贼又并非傻子,为何执意逃入沼泽?快,随我入城,我要请红翎斥候,让蔡猛速速回师!” “将军,怎么了……” “那不足千人的叛贼,很可能只是幌子!” 来不及多言,费夫脸色焦急,带着数十人,便急匆匆往长稽城而去。只可惜,到了城门那边,依然被拦在了城外。 “让我见吴州参知!” 守城的一个小校尉,犹豫了会,终究没有放行。 “费将军,莫要为难我们。上头留了话,费将军不可入城,在城外等候即可。” “吴州恐有祸事,你担得起吗!”费夫语气激动。那个蔡猛,只会杀民冒功,根本看不透这等声东击西之计。 “我担得起!” 听见声音,费夫惊愕抬头,只发现一个大腹便便的文士,在城楼上对着他冷笑。 “费将军,听说前线有叛乱,想着去抢军功了?” “并无这种意思。”费夫咬着牙,“还请参知速速派出快马,传信给蔡猛将军,便说这不足千人的叛军,很可能是一场陷阱。” “好,好,我派出一千骑的红翎斥候,如何?费将军可满意?” 整座城楼上,顿时都是哄堂大笑。连着城门附近,不少的郡兵,也跟着窃窃私语。 费夫顿在原地,胸膛涌起一股悲意。为了东陵,他尽了自己所能。 “费将军,你带兵入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反贼呢。”那参知笑得更欢,言语间,更加不把费夫放在眼里。 “将军,走吧。”身边的亲信气怒无比,不忍自家将军再受辱。 费夫咬着牙,推开亲信,忽然屈膝跪地,捧手朝天。 “参知,我费夫愿以名声担保,此次叛乱,必然还有后祸!还请速速派出快马,让蔡猛将军回援长稽郡!” “费将军,你莫要跪啊,你跪了,别人还以为你在尽孝呢。”胖参知依然冷笑,“回吧费将军,平叛的军功,你莫要想了,你讨不到的。” 只说完,胖参知再无兴致,转过身走下了城楼。 费夫失魂落魄地起身,身子摇晃。 “将军,将军。”身边的亲卫急忙将他扶住。 “你等几人,骑一匹带一匹,以最快的马速,赶去东面的沿海渔村,告知蔡猛将军,便说叛乱之事,恐有后祸。” “将军,我等的营中都是瘦马老马。陵州的马司,原本就多般为难。” “马若死了,你等几人,哪怕是步行,也要想办法去通告蔡猛将军。”费夫声音颤抖,“前线战事吃紧,偏偏吴州境内又起叛乱,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若是晚了,恐怕会有一场大祸。” …… 一语成谶。 如费夫所言,仅仅在隔日之后,离着长稽郡不到二百里的一个大镇,瞬间又起了一桩叛乱,声势浩大。听说,还有不少的海民,加入到了这场叛乱之中。 “费将军,叛军烧了武备库,杀了郡兵之后,继续往南行了……到了现在,加上那些作乱的海民,已经有了近万人之数。” 费夫痛苦闭目。终归是晚了,一切都来不及。还有海民……蔡猛久在吴州,却一直欺辱海民,方有今日之祸。不过一场火星子,隐约间,似乎把很多的东西,都一下子烧起来了。 要知道,现在的东陵三州,由于调兵去了前线,已经非常空虚。而且费夫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进入吴州的。江面之上,可一直都有水师在巡逻。 “将军,大事不好!”这时,在营地之外,又有一骑亲信急急赶回。 “怎的?” “长稽郡的参知,污蔑将军和叛贼勾结,已经集合了不少郡兵,要杀过来了!” “这些狗夫!” 费夫攥着拳头。他明白,不管是蔡猛,还是长稽郡的参知官吏,这次的事情,肯定要拿他来背锅。 “将军,快走吧,等蔡猛一杀回来,我等便是一场冤死!讲不通的!” “我费夫一心为了东陵,为何落到今天的地步!” “这是为何。” …… 嘭。 三四日后,在陈水关外,徐牧身子颤栗,将面前的木桩子整个推翻。 “曹鸿,那忠勇都尉,叫什么名字。” “石大义。为了给鲁雄争取时间,将吴州蔡猛的万余大军,拖了好几日……六百三十九人,几乎被杀绝,重伤尚有力气的,也并未做俘虏,自刎而死。” “好一个石大义。”徐牧叹息一声。早在布下这一局的时候,他已经明白,鲁雄的这支人马,已经成为了一支孤军,九死一生的孤军。 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