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城南门,马毅领着守军,正奋力地抵挡着攻势。突然间,听得周围发起了阵阵的错愕之声。 等抬了头,马毅才慢慢看清,在那些攻城器械之后,不仅有民夫营,还有披着甲胄的沧州军。 “这怎的……还有妖后的人。” “马将军,马将军!”一个裨将气喘吁吁地跑来,“小军师有说,陵人易甲,许多士卒换成了沧州军的模样,恐怕要趁机夺下莲城。” 听见这一句,马毅脸色稍安,随即又变得更加愤怒。 “这该死的陵狗,还有那个什么凌苏,最喜欢捣鼓奸猾之计!对了,西门的情况如何?” “有敌军迂回下山,即将围攻!” 马毅并未太过惊慌,反而露出笑容,“西门有小军师在,定当没有问题。守住这一波,这些陵狗,该计穷了。”M.. “快,将陵人易甲沧州军的事情,传给诸军。” “我等共举长刀,守住莲城,莫要辜负主公和小军师的期望——” …… 南门之下,攻城的阵仗,越来越凶悍。 如东方敬所说,易甲的沧州军,战力并不凶悍,还是像那些民夫军一样,有些不堪一击。 马毅冷笑。但此时,他并没有知晓,攻城的东陵军,还有一招极可怕的后手。 易甲的,并非只是沧州军。 而是连环,真正的攻城精锐,易甲成了民夫营。在这种时候,并无人能想到,凌苏敢如此定计,二次易甲,出人意料。 “马将军,那些民夫营的人又冲来了。” 马毅抬头,看着前方不远的“民夫营”,当真是薄甲钝器。围在攻城器械的周围,连方阵都有些零散。 “近了射程,以飞矢射杀。” 左右,如这样的事情,这几日都是如此。民夫营战力不堪,连盾卫都没有,几拨之下,便能射杀许多人。 …… “还有半里。”一个面色冷静的东陵大将,目光环顾左右,看向那些薄甲的人影。 这两万的精锐营,是从粮王军,再加上东陵士卒,好不容易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表面上,薄甲无盾,但实际上,在他们的里衬,各自披着一件内甲。另外,配置的物件,不仅有绳勾,还有火油罐。 呜呜呜。 投石从头顶上掠过,前方的步弓,也开始将远射的飞矢,不断往城头抛去。 “拭去泥浆!” 两万人的精锐,在越来越近之后,开始将“钝刀”上的泥浆,迅速抹去。 前方的云梯车上,守军寥寥,只有百余个民夫军在勒令之下,不断冲着城头的蜀人,虚张声势,作为幌子。 真正的攻城,按着自家军师所言,这一次不再倚仗云梯车,甚至城梯。 “近了,近了!” 东陵大将抬刀怒指,两万人的精锐之师,也开始重新列阵,列成整齐的攻城方阵。 “碾碎莲城!” “碾碎莲城——” 两万人的精锐,齐声怒吼,以最快的速度,往莲城之下疾冲。 …… “拽倒云梯车!”马毅正在指挥守军,死守住云梯车的攻城。毕竟古往今来,这类攻城的大型器械,是最危险的。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云梯车,已经成了一个幌子。真正攻城的危机,来自于下方的“民夫营”。 “马将军,有些不对!这民夫营,似乎和前两日不一样。”有裨将在旁提醒。 马毅急急侧目,再往下一看,发现气势如虹的民夫营,也不知觉间,心底生出一股惊意。 “快,死守城关!” “飞矢!” 城头上,漫天的飞矢从天而降。不断朝着“民夫营”的方阵抛落。瞬间,有二三百个士卒倒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眼前的这支民夫营,并未像以前一样,有任何的阵脚杂乱,反而被激起了一股凶气。 “将军,这些人……甩出了绳勾!” “该死!”马毅大惊失色,急急往前踏去。在即将破晓的晨曦之下,近了城壑的这支民夫营,将无数的绳勾,纷纷抛向了城墙。 “无需理会云梯车,所有人,回守城墙!后备营,也别算时辰了,给老子都上城头!” “斩断绳勾!” 城头上,守城的士卒,纷纷将长刀往绳勾劈去。只可惜,有些绳勾的位置极其狡猾,悬得不算太高,长刀根本无法砍到。 “倾倒沸水!” 一轮又一轮的沸水,往下倾倒而去。直至在一个时辰之后,民夫运送沸水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倾倒的速度。 仿佛像一枚匕首刺入心脏,此时,莲城南门的守势,变得越发杂乱起来。 第一个先登的东陵精锐,怒吼着抬刀,将一个西蜀守军,劈下了城墙。 “挡住,给老子挡住!”马毅目眦欲裂。自家军师早有说过,让他小心骄兵之计,但不曾想,万般注意之下,还是中了凌苏的“二次易甲”之计。 那些云梯车,井阑车,根本就是幌子,吸引守军分散的。 喀嚓。 马毅暴怒地抬头,削飞了一个东陵卒的脑袋,一脚将尸体踢了下去。 “所有人上城,共守城关!” …… 听到南门情报的东方敬,脸色也变得吃惊无比。早有提醒,但马毅还是中计了。 “小军师,南门告急。越来越多的东陵人,先登踏上了城墙!” “西门城下,还有多少后备军?”东方敬沉着脸色。 “不足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