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徐贼并没有马上攻城。而且,先前的栽赃,徐贼那边,肯本不作理会,也没有要任何动作。” “我寻思了下,他这是要孤掷一注了?将所有彩头,都押在了攻打大宛的事情上。” “老师?” 乌帕侧目,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在他的面前,阳光之下,他的那位老师,迅速掠动身子,不断往远处逃窜。 “怎,怎的?” 乌帕回头,一下子便看见了两个一瘸一瘸的人影。 有护卫要阻拦,被其中一个瘸子抬剑,以一个极具欺骗性的剑招,割破了喉头。 “走!”乌帕睁大眼睛,果断开口。能让自家老师都害怕的人,岂会是泛泛之辈。 跟着出来的十余个护卫,追在乌帕之后,也变得慌不择路。 “该死,这是什么人!” 没等乌帕想明白,在身后不远,又是一个护卫,被拦腰削断了身子,痛声滚入石壁之下。 铛。 半空甩手,乌帕射出数枚毒气飞刀,却被另一个佝偻人影,蓦的举起一面铁盾,尽数挡下。 骂了声娘,再顾不得观察战事,乌帕双脚一踮,趁着护卫的断后,跟着消失在阳光之中。 “呼。” 杀光了十余个护卫,瘸腿的人影,才喘着大气,坐在了石壁之上。旁边的人影,急忙拿出水袋,递了过去。 “许久没动手了,当初在内城那边,老子谁也不服,哪怕北渝王那个怪胎来了,我也能打个三百回合。” “但我终归老了,还瘸了一腿。” 语气里,满是颓丧和失落。但很快,那语气又变得欢喜起来。 “今日便莫要追了。杨无愁,你且看 此处石壁,算得上是不错的观战位置。 “长老,我都见着了。天下人说,西蜀王徐牧,自贫寒而起,很可能,是第一个泥腿皇帝。”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泥腿皇帝!他当初多难,我是知晓的,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江山鼎立。” “我虽然经常骂他,但实际上,老子这辈子最大的运气,便是有了这个儿。” “那大宛城……能守得住吗?” “他守个卵,再给他二十万大军,我儿也能打烂。”老人露出笑容,却很快,又在沙风中咳嗽起来。 “等明日,喘劲儿过去了,你我两个糟老头,便再追过去。” “长老,马儿都跑死了,要不要问你的大儿,送来两匹?” 老人坚定地摇头,“不用。他有他的路子,这时候不该再让他分心。你我也查出了,那天杀的东西,带着黑鹰门,一直在阻挠我儿。若是真能杀了,说不得也是帮了大忙。” 沙风渐烈,吹得漫天都是泥黄。 老人又咳了几声,嘶哑且不甘,“想我玉面小郎君,当年白衣负剑,要杀尽天下不平事,何等的威风啊……咳咳。” …… 西蜀营地,徐牧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地势。 临近绿洲,不再仅仅黄沙地貌,还有许多沙谷石壁,看起来有些巍峨。 “主公,要不要派人去探查一番。” “不用,那些地方藏不了军。” “主公,已经等了两日,时间也差不多了。” 徐牧点了点头。这两日的时间里,并没有任何大宛城的援军。反而是,又多添了两个国家,给联军送来辎重,聊表友好之意。 不管怎么看,这明面之上,联军是稳操胜券的。 “围城。”徐牧凝声下令。 “主公有令,大军围城!” “主公有令,大军围城——” 不多时,联军各营的人马,开始循着大宛城城门的方向,按照军议的布置,呼啸着杀了过去。 大宛城的城墙上,那些露出来的弓窗,不断有弓手冒头,战战兢兢地搭起弓箭,准备迎战。 相比起中原的城池来说,西域人更偏向于,将城池建在高处,以居高临下之势杀敌。 大军出动之下,漫天都是卷起的黄沙。 楼罗抹了抹脸,脸庞上既有疯狂,又有害怕。从联军出现以来,大宛城里,不时会有逃兵。 如果,如果守住了这一轮,说不得,便能鼓舞士气,稳守住城关,再等神子的助战…… “快,让神弓手都去就位,看好吊门!” “大王,敌军并没有攻城……” “什么!” 楼罗怔了怔,待伸头一看,才发现冲过来的联军,并没有攻城,而是停在了射程之外,又开始重新扎营,死死堵住了三个城门方向。 “这徐贼想做什么!这个疯子,要围困大宛么!” “大王不要中计,说不定,是蜀人的诱敌之策。” “我当然知道。” 只是心里很不爽。这相当于,将巴掌伸到了你脸上,只需再近一些,便是一个大逼兜。 “唔……”两日不敢饮酒,楼罗的脑子,终归是清醒了许多。 “增派人手,在城头巡哨,若发现联军营地出现异动,便立即来报。” 放在以前,他敢带着大军出城冲杀的。但现在,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天晚上突袭的事情,他便心头担忧。 那个徐贼,简直是诡计多端。 “天色要黑了,大王连日劳累,不如先休息一番。若有军情,我会立即禀报。” 城头之上,有许多临时铺设的羊毯。楼罗沉默了下,终归没有拒绝。他要留着力气,好好守住大宛城。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