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昨夜,定然是睡得不好。”清晨,陈鹊第一个走来,见着徐牧的模样,脸色一惊。 “无事。”徐牧声音干哑,“再次劳烦先生,不管要什么样的灵药地材,都务必让于文将军,好生活下去。” “这是自然,还请蜀王放心。蜀王似有心事……” “昨夜故人夜访,相谈甚欢。” 只可惜那些故人,终归只能走进梦里,走不回他的身边。 在一线关,逗留了半月余的时间,徐牧才叮嘱一番,离开楚州南下。在以后,他会长时间陷入和北渝的战事,但这西蜀里的事情,他终归需要查访一番。 眼下,便以鲁雄那边的海船事宜,最为重要。 要知道,和小军师东方敬的定计,便是打造海船之后,从海上绕入纪江里的。所以,鲁雄那边是重中之重。在先前,连着韦春都赶了过去。 骑在马上,徐牧回转头,看了眼一线关的方向。他只希望,于文能早日醒来,哪怕日后不能行军打仗,但不管如何,整个西蜀,都会保他一世富贵。 “出发!” 这一次,作为随行的殷鹄,在清晨的朝色中,震声开口。 共三千余的护卫,一路跟着徐牧,开始往南海东南侧的方向,一路行军。 …… “海上车夫?”南海苍梧州,一处不起眼的礁石营地,韦春疑惑地开口。 很明显,这一次他并没有明白徐牧的意思。 “大概意思是,不仅要攻入纪江,在以后,和丝绸之路一样,做海外的生意,甚至征服。” 韦春点头,“我与主公一样,都深信不疑,海外之地,当有许多大岛与岛人。主公当知,我年少时喜欢思考,也曾问过家父类似的问题,但那会他的模样,我约莫有些不可理喻。” “韦春,你确是大才。” 如韦春这般,善于思考,才能成为西蜀一代名匠。 “主公,长路迢迢,若不然先休息一日?” “这倒不用。等会你带着我,先去看几眼船港,不然我一直心心念念,左右也睡不着。对了,鲁雄呢?” “前两日刚去了海域,附近发现了荒岛,他想着去查看一番,到时候能否作为海行的中转。” 徐牧脸色满意。看来,鲁雄和韦春这两人的配合,还是极不错的。 “主公,还有殷军师,请随我来。” 三人同行,在过了数道哨卡之后,再走一段礁石路,才算入了船港。 实话说,关于船港的暗中建造,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到了现在,也只不过大半年。 可眼前的景象,出乎了徐牧的意料。在一片隐蔽的海滩边上,一座高耸的船港,已经初具轮廓。 有士卒和工匠的海屋,还有林木铺成的延伸码头。甚至,正在筹建的海船,也按着韦春的吩咐,打好了一条巨大龙骨,准备钉上船板。 “海行会遇飓风,不宜造太高的船层,我的意思,三层即可,到时候为了多带士卒,可以将甲板与船舱,多凿大一些。” “韦春,若是海船建成,可带几人?” 这才是徐牧关心的问题,比起江船,海船更要巨大,按道理来讲,所携带的士卒也会更多。 要知道,到时候这几艘打造的海船,第一用途,是要绕入纪江河道,奇袭北渝腹地的。 韦春认真想了想,“两千余人,若是无风无浪,三千亦可。” 徐牧激动地握住拳头,只要有五艘这样的海船,便有万多的蜀卒,可以携带作战。 但还有一个难题,同样的道理,比起江船来说,海船的打造更加艰难,不仅是材料,还有人力和时间。 “韦春,造出这么一艘,需要多久?” “若按着这船港的人手来说,至少要四五月,才能打出一艘。这个进度,还是因为附近林子颇多,取材方便。” “再增一倍的工匠呢?” “三月左右。”韦春继续回答,“不过主公须知,欲速则不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明白。”徐牧点头。他并非一个操之过急的人,实则是,最近定州的战事,陷入僵局。不仅是他,还有东方敬,都需要一个撕开北渝的口子。 当然,常胜和老四那边,亦是这样的想法。 “韦春,我到时候以大造蜀王宫的由头,召集西蜀工匠,再暗中遣派来你这里,如何?” “这办法可行。但需要小心一些,毕竟造海船的事情,绝不能让北渝人知道。若按我的建议,可增派心腹人手,守住船港附近一带,以免混入奸细,将情报带去北渝。” “好办法。”徐牧笑了笑。 船港已经步入正轨,到时候,真造出了几艘海船,便是撕开北渝防御的时机。 “对了韦春,这又是什么船?”徐牧侧过目光,看了看旁边,几艘和江船差不多的大船。 “主公,你再细看,这是我先造的小海船,鲁雄将军便是乘着这些小海船,时常出海的。” 徐牧再细看,恍然大悟。海船和江船不同,海船的锚穴,布置在船头两舷。而江船在内河行船,一般只会有一个锚穴,在船头正中,和船犁位置很近。 “主公放心,附近的海域一带,鲁雄将军头巡视过了,并无任何问题,很适合行船。” “另外。”韦春顿了顿,“鲁雄将军说了一件怪事,离着这里不远,西南面约有几十里的海域,有油锈铺在海面,油光闪闪,我猜测,那片海域之下,极可能有大片铁矿。” “韦春,这当真!” “自然是真……不过,以海深来说,现在要入海凿矿,可不见得容易。” 只听这一句,徐牧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