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阻马了!”
陈忠目光环顾,如部下所言,北渝的银戟卫,已然是舍身一战。
“陈忠受死——”
在对面不远,银戟卫的统领朱业,昂着头,模样状若疯狂。自家军师的这一步,争取到的时间,若不能立功,那与猪犬何异。
“围杀陈忠!”
趁着飞戟铺下,没有丝毫的耽误,四面八方的银戟卫,纷纷杀了过来。
“左翼!”陈忠冷静开口。
只可惜,此时在左翼的方向,又迅速出现了一支枪阵。阵型推着长枪,跟着围了过来。
“陈将军,其他的三个方向,北渝人都围过来了。我等的战马,已经跑不起来。”
战马无法跑动冲锋,便如累赘。
在对面看着的朱业,笑意更甚,只以为陈忠到了死期。阻马之下,后路被飞戟所堵,其余的三个方向,也尽皆列了枪阵。
当然,若是普通的刀盾士卒,说不得这位陈忠,尚且还有机会。但是,他麾下的这近五千人,可是北渝,乃至整个天下的精锐之师。先前准备妥当,又稳列了推枪阵。
死无可死了。
朱业的脸庞上,一时显得更加疯狂。只要时间够快,说不得能救回羊倌军师,甚至说,趁着大宛关兵力式微,还能再趁机攻下城关。
一念至此,朱业杀意更盛。正如老军师所言,有朝一日北渝统一天下,他誓要成为开朝的勋将。
“银戟,银戟!”
围杀而来,推枪的阵型里,无数杆寒意森森的长戟,齐齐推了过来。近些的蜀骑,在围杀之中,很快被捅得坠马,还未死透的,便被很快补刀,彻底捅死。
“直冲陈忠本阵!”
“枭首西蜀之盾!”
人数不多,且被北渝人抢了先机。这一场的遭遇战,对于这近二千的蜀骑而言,无疑是场艰难之战。
夹击之势,陈忠已经隐约明白,约莫是被羊倌破了。前方的敌阵中,并不见其的身影。不过按着这支银戟卫的兵力,似是没有减少。那羊倌,是如何做到的。
“陈将,敌军凶戾!”
“知晓。”
陈忠眯起目光,前方的朱业,比起上一次的遭遇战,显得更加狠辣。一出手,即是孤注一掷,不死不休。
“陈将,无法跑马。”
马儿跑不起,无法形成冲锋之势,造成的杀伤力,将大打折扣。
“迎战!”
蜀骑的前方,二三个骑马都尉,并未惧怕,带着本部的人马,提枪杀了过去。一时间,有西蜀的坠马者,有北渝被刺死的银戟卫,此时的双方,更像是一场玩命的拼耗。
“擒贼擒王!”陈忠迅速开口。在他的前方,那位北渝朱业,如同为了泄愤,这一时,也带着多个护卫,卷入了厮杀中。
带着二三百骑,冲过一角的推枪阵,陈忠手起枪落,将挡住的两个银戟卫,捅伤捅死。
同样将一名蜀骑捅倒,当看见陈忠杀来,朱业目眦欲裂,急急踏步迎去。在他的身后,数百的银戟护卫,也止不住疯狂高吼。
“吾朱业,要阵斩陈忠!”
战死厮杀,若能阵斩敌方大将,说不得,要鼓舞整个北渝大军的士气。
“陈忠,拿命来!”
陈忠大怒,带着人冲到近前,手中的长枪,不时将敌卒挑翻。耳畔四周,冲来敌卒的声音,却越来越响。
十几个冲得最快的蜀骑,已然冲到了朱业附近,约莫要行擒王之举,却不料,朱业怒极反笑,手中的长刀挡了数轮之后,便与身边护卫联手,将冲来的蜀骑,纷纷劈死在血泊中。
“陈忠,这般的小儿之计,你当真敢用啊!”袍甲沾血,朱业昂着头颅,声音清冷至极。
四周围涌来的银戟卫,又再度逼近,不得已,陈忠只能带着二百余骑,一路挥枪,先行退回本阵。
局势岌岌可危。
陈忠目光发冷。此时的状况,被阻了马,作骑营已经作用不大。
抬起头,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宛关。
他现在担心的是,大宛关里的守军,见着他被围,会派出一支援军。若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会中了朱业之计。再怎么讲,朱业敢如今孤注一掷,当会留着一手准备,防止陷入两面作战。
“两翼,护住中军。”陈忠半眯眼睛。事到如今,无法将这支北渝人逼入夹击,便已经处于劣势。
那羊倌,当真是天下奇才。
“陈将有令,收缩本阵,两翼护住中军!”
只剩千多人的骑阵之外,北渝银戟卫的推枪阵,已经步步紧逼,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便要将他们逼入死角,然后歼灭杀绝。
人数太多,且战马无法跑动作战。银戟卫的朱业,似是堵住了他的一切退路。
陈忠咬了咬牙,环顾左右,此时在他的身边,除开护住两翼,只剩千余人的士卒。
“调转马头!”
“陈将军,莫不是要冲锋,此时战马无法跑动。”
“北面枪阵薄弱,我等先调转马头。”陈忠声音沉着,“战事危急,我等来不及准备,稍后便弃马,将战马往北面驱赶,作一轮冲阵!”
“我等便步卒在后,杀回大宛关!”
……
大宛关的城门上,一个西蜀裨将紧皱眉头,巴不得立即出城,去救援自家将军。但他也看得清,便在城下,有银戟卫留下的千多人,在阻着他们出城。
而且更要担心的,最后的这二三千人,出城之后,又会发生怎样的祸事。
“宋将军,不若取二千人降卒,使其出城冲阵。”正在这时,旁边有一姑娘走来,声音认真无比。
“上官姑娘?”
来人正是上官燕。上官燕顿了顿后,继续开口,“这二年时间,家父喜读兵书,我亦耳濡目染,识得一些。只要冲了北渝人阻挡的第一阵,我等第二轮再出,当能破开银戟卫的堵截,接应陈忠将军回城。”
宋姓裨将沉默了会,立即点头。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好法子。但不管怎样,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