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县内。
小狗福皱着眉头,看着头顶呼啸的投石,依然忧心忡忡。
“韩将军,你怎会造投石车。”
“主公教了一些。”
只说完,小狗福脸色沉默。他现在只希望,能暂时拖一下,拖住一夜的时间,若是在明日,还是没有藏船地的情报,他只能想办法,开始带着这支残军,准备第二轮的突围。
但不管是北渝王还是常胜,一个法子用老,当不会上当……小狗福呼出一口气,缓了缓,重新变得冷静下来。
城郡之内,连着石墙都拆了。他们这支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
“不得退。”常霄沉着脸,“不若,去传令虎威将军的人马,准备第一轮攻城。”
夜攻之下,若守方有所准备,会变得劣势极大。但不管如何,终归要有第一列人马攻城,试探一二。
“常将军,虎威营那边,尽是骑卒……”
“传令虎威将军,分一营弃马,在东城门作为主攻。”
裨将有些犹豫。他若是这般过去,咋咋呼呼的,只怕会被那位虎威将军,一个耳刮子甩飞。
“速去!”常威动怒。
不得已,小裨将只能领下军命,急走到虎威营。始料不及的是,说出主将的计划后。那位莽撞的虎威将军,只沉默了下,便接下了第一轮攻城的重担。
城头上,小狗福杵着剑,在夜风中久站。初出定北关时,他尚是个刚束发的少年,到了如今,面庞沾上的沧桑,已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隐约有了大将的老成之像。
“韩将军,北渝人要也夜攻了!”
小狗福目不转睛,点了点头。
“传令全军,准备守坚夜战!”
……
踏。
五子县外,一骑汗血宝马停下。在马背上,一个披着金甲的男子,沉默地远眺前方。
攻城的事宜,已经开始。夜色中那漫天的火矢,以及那飘上天空的硝烟,便是最好的证明。
从送来的情报中,他已经知晓,这一次的攻城主将,正是他钦点的卖米军统领常霄。
如他所想,西蜀的少年郎,确是想用声东击西之计,还好,他提早发现了。连着常胜的那边的人马,也跟着一起围了过来。
“主公,常胜小军师也到了。”
常四郎顿了顿,干脆利落地下了马。
不多时,常胜和申屠冠二人,一下子走了过来。
“拜见主公。”
“无需多礼。”
常胜脸庞自责,“山道之战,乃常胜之罪,并未困住蜀人的六万军。”
“子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还有申屠将军,你亦是我北渝的不世名将。”
没有怪罪,常四郎反而宽慰了几句。但只一下子,他便发现了一个问题所在。
“二位有无发现,我等因为狗福……因为那西蜀的小将,似是被聚到一起了。”
“确是。”常胜点头,“原先的计划,当是吃掉这一支孤军。但到了现在,这支孤军,隐约成了诱饵。再者说,徐蜀王那边已经出关,而我等两支大军人马,尽是被牵来了此处。”
“柳沉没拦住。”常四郎淡淡道。
听着,常胜有些苦涩地叹气。
“估摸着,是心底太急,急于证明自己。”
“子由,可有主意?”
“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徐蜀王那边。主公也说,我等两路的大军,都已经被引过来了。毒鹗先生的这位徒子,假以时日,说不得能后继跛人的幕席。若说我的建议,在围剿这位西蜀少年后,我与主公可立即分军。”
“分军?”
“可分三军。一军南绕,一军直奔司州,抄近道堵住徐蜀王的人马。至于第三军,则用来挡住跛人的出城援军,又或者说,用来做奇袭大宛关的人马,此一军,当交给申屠将军最为合适。”
常胜顿了顿,“主公可率十万大军南绕,至于追击之事,吾常胜愿领一支人马,抄近道截住徐蜀王。”
常四郎何尝不知,常胜的布置,实则是顾虑了他的想法。他和小东家,说到底……终归有一份情谊在。
“申屠冠。”常四郎呼出一口气。
“末将在。”旁边的申屠冠急忙抱拳。
“便依着常胜军师之计,第三军人马由你统帅,到时候,我会让柳沉那边的人,并入你的本部。此后,你无需受柳沉节度,不管是军命与策略,柳沉为辅,以你为三军主将。”
“申屠冠领命!”
常四郎点点头,重新侧过目光,看向前方的五子县。
“但在眼下,我等尚有一事要做,便是大破五子县!”
北渝的三个掌军人物,都齐齐抬起了目光,看去五子县的方向。
“主公,常霄将军真乃悍将也。此番夜攻,使蜀人疲惫应战,我等的新军一到,攻下五子县并无任何问题。”
只可惜,申屠冠的话还没说完,一下子,他发现前方的攻势,忽然就缓了下来。
常四郎皱住了眉头。常胜亦是如此。
……
“鸣镝,夜袭!”
五子县外,早先埋下的一营人马,在城头小狗福的命令下,辨认出鸣镝箭的信号后,开始了绕后夜袭。
一时间,西蜀角号与厮杀的声音,充斥着北渝后阵。
常霄脸色发青。
“怎的?先前的探骑,莫不是傻子?城外埋伏大军,居然都探不出来?”
“常将军,这些蜀人弃甲藏刀,又离着五子县有些远,先前只以为是逃战的村人难民。”
“蜀鼠,最善卑鄙之计。”
常霄垂下目光,看向五子县的西城门处。
作为主攻的虎威营,在常威的带领下,列着军阵,不断艰难前行。最关键的是,作为临江城的五子县,有一条护城河。先前时候,又被蜀人投了地刺,根本无法游渡。只能催促后军,将浮桥不断运到前方。
“将军,虎威营的人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