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穿敌军——”
带着二千余的重骑,陆中声音高吼,集合人马便往前冲杀。
“阻马!史松将军,速速阻马!”落在最后,跟着冲上的全豹,止不住开口惊喊。
得益于史松的愚蠢决定,他不得不为大局考虑,与史松的万多步卒合为一军。换句话说,若是能阻马杀败西蜀重骑,他们尚有机会,携胜再杀后头围过来的蜀卒。
当然,时间要快。
听见全豹的话,情急下的史松,不敢再冲,急忙让人结了枪阵,试着挡住冲来的蜀重骑。
只可惜,重骑不同于轻骑,当初的西蜀虎步军,尚且挡不住重骑,何况这支弱旅。
厮杀一触即发,仅第一轮的凿穿,史松布下的前列枪阵,一下子被冲撞得七零八落。
只带陆中带人杀入阵中,又有不少的士卒,接二连三地倒下。
史松大惊,急忙要收拢阵型,避过重骑。
“匹夫史松!”全豹在后,整个人看得目眦欲裂,“此时若不死战,更待何时!你阻马之后,某定会带着卖米军,砸碎西蜀重骑的甲!”
史松咬着牙,急忙又放弃了收拢的军令。只可惜朝令夕改之下,士卒变得更加溃不成军。才被西蜀重骑连冲二阵,便已经出现了大批的逃军。
“匹夫误我!”全豹一声怒吼,索性带着本部人马,往前迎战而去。
“卖米军,掷投枪!”
“全统领,前方尚有河北军的同僚……”
“顾不得,给老子阻马!出了事情,某自会向主公请罪!速投枪!”
全豹的急令之下,先是紧跟着的二千快马卖米军,迅速仗着力气,将漫天的掷枪,往前方的蜀重骑投了过去。
在后些的位置,骑着劣马赶到的另一拨卖米军,也跟着纷纷投枪。风雪中,连着二阵的呼啸之后,密集的投枪,死死卡在了雪地之上。当然,为了挡住敌方重骑的冲锋,赴死者几二三百人。
“洒蒺藜钉!”
全豹沉着目光,又迅速看了一眼后方,发现西蜀步卒越来越近的时候,沉了沉脸色,终归缓和了声音。
“替我通传史松,让他带着本部人马,帮着抵住后方的西蜀步卒。便说这次若能杀敌,某自会在主公面前,替他脱去罪责。”
一骑心腹迅速后奔,不多久,当看到史松本部,终于往后抵挡之时,全豹才艰难松了一口气。
只要史松能抵住一些时间,让他先歼灭了西蜀重骑,那么,尚有一线的胜机。
“卖米军!”全豹振臂,提起长马刀。
“我等面前,不过一群手下败将!听我令,待近了厮杀,以破甲锤震碎蜀人重骑的肝胆!”
“天下当知,北渝卖米军,乃中原第一精锐!”
“杀!”
在全豹的鼓舞下,只剩三千多的卖米军,再加上被收拢的二千余轻骑,都齐齐往前冲了过去。
“绕开!”覆面盔下,陆中声音坚毅。前方雪地密集的投枪,以及铺下的铁蒺藜钉,重骑的冲锋已经受阻。
陆中远没有想到,那位敌军统领如此果断,冒着麾下赴死的风险,都要阻了重骑的马。
最关键的,是被滞了冲锋的势头。而且,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敌军的那位统领,也跟着分了二军。
“杀光他们!”全豹换了短锤,昂着头声音发冷。
在先前,卖米军便有大破重骑的胜利,而现在,他欲要再效仿一回!
“杀,大破西蜀崽子!”
全豹狂吼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陆中大怒,在分开一军后,身先士卒地举枪杀去。早在开春之战后,西蜀的白甲骑,便已经换了旧甲,如今的新甲,可是中间夹层里,按着主公的意思,垫了一层厚棉,用作阻音。
湖潭之前,绕开的二路重骑,迅速与阻马冲上的北渝精锐,厮杀成一团。
不多久,便有破甲锤的锤击声,一下子响彻起来。
疯狂的北渝卖家军,有劣马慢者,索性弃了马,提锤往前狂奔,二三人一起,堵住一匹西蜀重骑,纷纷抡起手里锤器。
一个白甲骑的小骑尉,在回马之时被缠住,刚举枪,便被数柄短锤,狠砸在了重甲之上。
小骑尉一下子坠马,整个人摇摇晃晃,却很快要发出怒吼,拔了随身短刀重新扑了上去,劈死了其中一人。
全豹看得眼睛凸起。按道理讲,小军师留下的战略,当无任何问题。
“锤头!”全豹想了想,咬牙再度高喊。
……
呼,呼。
惊魂未定的史松,此时已经按着全豹的通传,领着本部的万多大军,绕到了卖米军的背面。
“列阵!”顾不得歇一口气,史松又立即下令。只可惜,在史松的一次次错令之下,原本驰援出关的两万人马,再无先前的锐气,只得匆匆忙忙地列好了军阵。
反观另一边,两万人气势如虹的蜀卒,在樊鲁的带领下,为了救下袍泽友军,杀意腾腾。其中虽有不少的新军,尚是第一次是上沙场,但有父兄在前,又有七十里坟山的英魂在前,一个两个的,都鼓着一口胆气,高声狂吼起来。
“蜀州儿郎,何不敢破虏杀敌!”樊鲁下马抱刀,高声长吼,美髯在风中高高飘起。
“杀!”
短兵相接,人数几乎相等的二军,在湖潭绝路之前,开始了第一轮的白刃战。
“臂弩手!”史松颤着声音,看着眼前排山倒海的蜀人攻势,莫名地生出一股绝望。
列好的北渝军阵中,一阵弩矢透出,将冲前的数百个西蜀士卒,射得倒在雪地上。
但很快,在近了射程之后,西蜀的连弩开始了回击。回击之下,即便有盾阵相挡,但依然有诸多的北渝士卒,同样倒了下去。
而且,西蜀的连弩军,深谙徐牧的连射之法,一队射罢,另一队则很快填矢准备。
密集的弩矢,一阵接着一阵,虽射程不及臂弩的远,但近距离下,又无弓箭相族,连弩几乎是无所匹敌。
眼看着无力再射……史松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