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风这时开口:“铸剑山庄还没消息,是我疏忽,等有了消息就派人到府上知会,不必专程来回跑。”
江并眉头微皱:“剑?”
江秋儿笑道:“是呀,三姐想找一把好剑来配着。”
江春儿懂了,在江并看不到的方向,冲林生风挤眼。
林生风不动声色会意,原是不想让江并知道是送人的。
江并反而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事呢。”
“啊?还有什么事?”江春儿愣了。
看来这妮子不知道林生风的意思,江并看向林生风,意味深长,却是回答江春儿的问题:“没有。”
“……”林生风怎会不懂江并这眼神,垂放在双膝上的手紧了紧。
一时间,四个人怀着三个心思,江春儿知道此时肯定说多错多,想着办法开溜,她起身道:“那此事就这么说定啦,多谢林少主。”
林生风实在人,也站起来:“举手之劳,我送送三位。”
这句“举手之劳”,又引来江并侧目。
林生风:“……”
没完没了了还。
他硬着头皮把兄妹三人送离开,目光倒是落在江并背影上,这个江并整就一条狐狸,满脸看穿不说穿的模样,甚至还有看戏的意味。他本来盼着江春儿来了试试褚飞雁的办法,结果,出师不利。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自言自语:“难办。”
这一头,兄妹三人走大街上,江并忽然问:“三妹,这个林少主,如何?”
江春儿云里雾里:“什么如何?”
江秋儿突然悟到,难怪她觉得江并与林生风之间不对劲:“不行。”
江春儿却是呛住,惊恐看着江秋儿,什么虎狼之词:“你俩!你俩说什么呢!”
她混迹于一群狐朋狗友里,知道这俩字……很、荤啊……
江并也就算了,竟然从江秋儿口中出来。
但她这神色在江并江秋儿看来,就是有猫腻,两人一左一右阴测测盯着她。
“三姐,你跟他,如实招来。”
狗屁!
江春儿脸色一阵黑一整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清清白白,你们你们你们……我是那种人?”
江并反应过来,脸一黑,敲了她脑门:“小姑娘家家,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春儿捂着额头,知道自己误解了:“这能怪我吗?”
江并无语,要说这妮子傻吧,啥都懂,要说她聪明,可很多时候又不太灵光:“幺妹说的,关我何事?”
江秋儿不服了:“我说什么了?”
得了,一下子得罪俩,没准还把小的带坏了:“走走走,上溢彩阁,买完赶紧回家吃饭。”
溢彩阁是京都的首饰铺子。
江秋儿拉过江春儿的手走前边:“三姐,你今早问我的绒花,就是溢彩阁新来的匠师……”
江并认命跟在姐妹俩身后。
三日后,七月初五,原本还在大书房昏昏欲睡的江春儿,听到下人来报,说江老爷到了,她一个激灵清醒跑出去,声音在外边传来:“我去迎爹爹——”
快得江夫人都没反应过来,张妈把账本放下,失笑道:“夫人也一同前去?”
“去吧去吧。”江夫人起身,“晚到五日,也不知路上遇什么事了。”
随江老爷回来的,还有江安一家三口,这是江家老大,江春儿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大嫂方雪行,手边还牵着如今江家的孙辈明睿,八岁的娃娃看起来比同龄的小一些,粉雕玉琢的皮囊,一双凤眼完完全全接了方雪行,就是还没长开。
江明睿见到江春儿就扑上去:“大姑姑,我也想留在京都。”
江春儿大笑:“偷吃了,这么胖,半年不见我都抱不住了。”
江明睿一仰脑袋:“才没有。”
“那你又偷吃什么了?”江老爷生得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略显肥胖,却也没到大腹便便的程度,见谁都笑着张脸,他那些老友们都称是狐狸脸,谁见谁倒霉。这点江并深得精髓。
江春儿嘟嚷:“哪有?我都瘦了呀……”
江夫人和江秋儿走过来:“都快进屋说,杵在门口像什么样。”
江老爷指着江秋儿:“幺儿也胖了点。”
“您什么眼神,秋妹饭量小,不长个的。”
“三姐,我是正常一日三餐,你是一日七八餐。”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门,江夫人派人出去买好酒菜回来,又打发人去京县衙门,让江并放衙后赶紧回来。
江春儿问:“爹爹,不是说好初一到么?”
江老爷摆摆手:“雾县出了点事,城门关闭只进不出。”
江秋儿询问:“是白家村那事吧?听说牵连到几个官员。”
“还有些个商贾,”江安道,“圣上重视此事,雾县变天,现在闹得人心惶惶。”
江春儿好奇:“都抓住了吗?”
“差不多。”江安说得轻巧,事实上雾县城门至今都还都没开,他们是托了李骁的福才出来的。
想到李骁,江安面色严肃不少,瞥向江春儿:“又闯祸了?这次跟我回曲见去。”
江春儿不干了:“我不,我才没闯祸。”
都说长兄如父,若说江老爷是个慈父,江安就是江春儿的严父,正是因血缘关系,加上他们的生母过世得早,江安管江春儿十分严厉,不过他常年在外忙生意,这种严厉对江春儿来说,跟摆设一下,而且……
方雪行拉了拉江安的袖子,瞪他一眼——一双凤眼本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更何况瞪人,江安立马就老实了。
江春儿嘻嘻一笑,大嫂可是站在她这边的。
那江明睿看到了,也瞪了江安一眼,可他忘了,这家里奉行棍棒出孝子。
江安捏住江明睿的后颈:“跟我去收拾收拾你的屋。”
“大姑姑小姑姑救命……祖母救命……”
江家一家子八口人外加一个徐青寄,时隔大半年总算坐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