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
徐青寄岂会不知他的想法,逼他出招。晏象全凭一身深厚内力,将普普通通的入门轻功发挥到极致,身法如鬼似魅,奈何在这结成网的剑气里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单薄的衣裳破碎,接下数十招后,被徐青寄踹至街边,撞断一棵细瘦的树,身子直直冲进棚子里,将里边的桌凳撞得一片狼藉。
晏象有杀常无仇的功力,又岂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倘若死在这里,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查无此人”,而今他已受重伤还在隐藏武功,徐青寄不得不留个心眼,不论他想逃走,或者有后手……
棚子在两人的缠斗下摇摇欲坠,梁木被毁的瞬间,棚顶坍塌,阵阵巨响,四周飞雪溅起。
江春儿不禁上前几步,心都提到嗓子眼。这时二人破顶而出,徐青寄一剑劈下将晏象砸回杂乱地面,滑出几步开外。晏象轻咳两声站起身来,幽寒的眸子微眯,这次他率先出手。
“小徐!”
江春儿话音未落,在徐青寄身后不远处,那原本昏迷在路边的小孩突然暴起,一掌直击徐青寄后心——
徐青寄一直保持警惕,很快反应过来,左右夹击之下,他们二人身形快得几乎成为一道残影,容不得他做其他选择,青铜剑嗡鸣不止,挽剑斜压上软剑的同时,左掌正要那小孩对上去,却惊见一枚细长金针夹在小孩指间,他立马屈指成爪,将几粒雪裹上内力成为利刃拍了出去,金针被绞了个粉碎,同时也割破小孩的掌心,收爪成拳——
一切不过俯仰之间。
飞雪骤然四散,连同脚下雪地坚冰碎裂延伸,白茫一片天地里,江春儿绯红身影成为一条线,直逼晏象,让晏象不得不放弃徐青寄以自保。
江春儿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围杀晏象。
而这头,小孩怒睁的冷目里尽是错愕,只觉得似有一条阴冷毒蛇从掌心钻进体内,继而分化成许多条,在奇经八脉里横冲直撞,他哀嚎几声后退倒地,忽然间身上发出清脆声响,在一瞬间长成大人模样。
崔一毫倒吸一口冷气:“缩骨功!”
徐青寄手掌开始发麻,甚至头目眩晕,在他指节处亦有伤口——是那一截夹在小孩指间的针尾划出来的。
他封住穴道,闷出一口血来,黑血。
此毒霸道,倘若那一瞬间金针入体,怕不得落得个当场毙命的下场。
但此刻,是屈方胜当场毙命。
崔一毫三人连忙赶过去,抖着手递上解毒丸:“快!”
朱盈袖连忙跑去搜屈方胜的身看看有无解药。
徐青寄吞下后看向江春儿,看得出来是动怒了。
那晏象见屈方胜竟死在此处,十分不可置信,哪怕屈方胜身负重伤,也不可能死在徐青寄一掌之下,但想到那邪门的功法,突然反应过来失算了。他们计划伪装成爷孙路过福绵县,倘若遇阻,便像方才一般,出其不意杀了那最强的,其余人等不过尔尔,又有几个拦得住他们二人?从而顺利出福绵县。
屈方胜已死,他也不做隐藏,但先后被常无仇与徐青寄伤过,如何能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脱困,何况还有个江春儿,功力全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晏象杀了几人后,见逃离无望,正欲自|杀,被江春儿阻止。徐青寄这才放心晕过去,脑子里已经在想江春儿会怎么骂他了,骂他自命不凡,着了别人的道,可她那呆脑子也不想想,这都在对方的计划之内,一步一步引|诱他背对屈方胜,哪怕所有人围攻而上,晏象也盯上他了……
徐青寄为自己辩解一下。
江春儿这头刚解决,回见崔一毫三人把徐青寄背走,心都凉了半截,与跟随来的一名北军领头道:“佟哥,带…带他们回去……”
说完,连忙赶过去,朱盈袖在原地等候:“江姐姐,徐师兄中了毒。”
江春儿脸色一白,正要追上,只见朱盈袖指着地上的屈方胜道:“从他身上搜来一些药,不知是不是解药,那人最好也该搜搜。”
看徐青寄这模样,显然身中剧毒,剧毒之物即便解了,也有损经脉脏腑。
江春儿回去搜完晏象的身,揪着他的领子质问解药,然而晏象岂会开口,换来江春儿恼怒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