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动静,就是换成江春儿,也知道小萌不对劲了。他知道小萌的来历,被当成药人多年,有毒的没毒的,不说别的,就拿小萌年纪尚小都经脉全通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体本异于常人,此刻掩藏闪躲,或有难言之隐。
如此,徐青寄也就不逼迫他,而且听他说话气足,应该不会很严重,于是抬步进门:“快去穿衣裳,以免着凉。”
小萌顺手关上门,只听徐青寄又道:“今日做得对,剑当忠义,也要记得万事小心,切勿莽撞。”
“是。”
徐青寄想到他方才说的去顺风镇,再想想江春儿的脸色:“方才挨骂了?”
“明日就给大姑姑道歉。”
身为师父,就是要传授经验,令徒弟少走弯路,无疑,徐青寄是个很好的师父:“她喜欢听好听的话,记住了?”
“嗯。”小萌看徐青寄也去换衣裳,知道这事算是过了,悄悄松口气,却又下意识觉得,徐青寄肯定觉察到了,换成江春儿,都肯定会发现不对劲并且追问一二。
若江春儿知道师徒俩居然先后这么拿她做比较,估计要气得拔剑砍|人。
徐青寄回看小萌还站在门边,走上前去:“去穿好衣裳,待会儿店家送来吃食,我下去唤你大姑姑上来。”
小萌不禁想到徐青寄救他于水火,教他习武识文,赐姓赐名,心中更是愧疚,犹豫再三后,忽然跪下来,硬着头皮伸出左手臂,拉起袖子:“师父,并非弟子有意隐瞒。”
饶是镇定如徐青寄,眼里也有几分讶异——那本是新的伤口,此刻居然结了一点痂。
这种有悖常理的东西,令小萌手足无措,生怕遭到厌恶:“是诸葛招显……”
徐青寄很快回过神来,拉下他的袖子:“欧阳追查诸葛招显多年,其中的奇异之物,他与我说过几回,所以你不必担心。”
“这么说,欧阳师伯也知道?”
“不知,但他遇到过一些比如力大无穷的孩子。”那些都是失败的药人,没多久就死了,唯有小萌是成功的,或者说是活得最久的,欧阳荻也不知小萌将来会如何。
“失败”,“成功”。欧阳荻这样的形容十分晦涩且讽刺。
“如有不适,定要及时说。”徐青寄担心小萌因药物留下其他问题,或许改天,他还要找欧阳荻看看。
“多谢师父。”小萌听出话里的关切,也不曾见徐青寄眼里有任何异色,含泪再次磕了个头。
这时,有人踢门,紧接着传来很冷酷的声音:“开门。”
小萌站起来,门外江春儿脸色还很臭,不过她托盘里的面很香,看起来就很饿。他记得徐青寄的话,于是十分真诚道:“大姑姑人美心善,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您莫生气。”
江春儿轻哼,迈步进门:“你俩杵门边作甚?小萌你怎就穿这点,这可没有炭火盆子,着凉了怎么办,快去穿好来吃面。”
她方才让客栈跑堂开灶,那跑堂告诉她徐青寄已经嘱咐过了,她就等做好后顺便端上来,在这个时候,大碗面加腌肉简直是神仙佳肴。
小萌深觉徐青寄果然了解江春儿,满脸流露敬佩,师徒俩在江春儿背后无声眼神交流。
江春儿道:“这个节骨眼,我花大价钱买了客栈余粮,我和你师父不在,后厨会给你送来。”
那掌柜也不敢不答应啊,江春儿一亮出腰牌,他保证余粮管够。
小萌疑惑:“您和师父要去哪?”
“咸灵庄。你就不要去了,有我们两个就好,你养好伤,照顾好自己。”
徐青寄也道:“听大姑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