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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死骆驼比马大(2 / 2)

靠,他心里承认,天下多少豪杰欲结交徐青寄,要不是当初诸葛招显一案,他们也坐不到一张桌上喝酒,久处下来,发觉他的独来独往、温和客气,更像是刻意回避人群,藏着秘密。

徐青寄站起来:“走吧,他们逃出渡月岭就更不好找了。”

二人一同找寻,攀上高处将路径尽收眼底,果不其然,在两山峡谷之间,发现厚雪与尸体混杂狼藉,延伸百余丈。

欧阳荻道:“继续往前看看。”

这么多人,不可能无一生还,方才他们还收拾了百来个,而生者不会跑太远。岑连此人能力非凡,钟尧提到过他和燕曙,死要见尸。

两人飞速往前掠去,目之所及,万山高耸,渐觉天地静谧,莫名生出几分被围困的异样,历经生死这么多回,都下意识警惕起来,寒风将所有气息吹散,危险无处捕捉。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峡谷便是一大冰原,毫无踪影,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徐青寄将听觉放到最大,从风声、碎雪声里捉到一丝细微响动。

“脚下。”

话音一落,一双手自雪地下探出,抓住欧阳荻的脚踝往下拽,徐青寄一剑挥向冰面,只听一声惨叫,有血渗出,欧阳荻得以脱困,紧接着有人自身后袭来,两人正回身应对,再次被地下之人抓住脚踝,欲将他们拖下雪地。

欧阳荻迅速砍断抓住徐青寄的双手,他自己被拉进地道里。

“欧阳!”徐青寄情急,只能先将上边纠缠的几人快速处理,跑到洞口喊了一声欧阳荻的名字,没有回应,他又不敢一掌把附近的冰地拍碎,不做犹豫跳了下去。

冰下与风隔绝,忽然就暖和不少,便意味久待的结果是窒息而死。

地上有两具尸体,左右两边的隧道都有血迹,其中一边的冰壁上,有很重的划痕,以及不远处地上有个带血的三角标记。

徐青寄走过去辨认,是欧阳荻留下的。

这时骤然有一把剑从左边冰壁里刺来,继而又多出两三把,他恼怒削断,反刺回去,一剑横拉到底,那头的几人皆被划破胸膛,鲜血喷溅。

他不做停留,熟料脚底踩空,身子不受控往下滑,只能将剑插|入冰壁中,划拉一段距离才稳下,一脚踢出一个着力点,正巧下方传来虚弱的声音:“我在下边。”

头顶上方这时也有了动静,几根细长银针簌簌而来,徐青寄一掌拍墙抓出一把碎冰扬去,两相撞击,他连忙收剑回鞘往下坠滑,整个人窜出隧道,砸进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欧阳荻接不住,被撞得吐了口血。

“你……他娘……的……”欧阳荻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他一下来就被左右夹击,落进这里,对方何其狠毒,在下边布满尖锐的红缨枪枪|头,好在他反应快,以剑落地撑着身子得到缓冲,才不至于被扎成筛子。

徐青寄就算有欧阳荻这个人肉垫,也闷出一口血,黑色的,目光移至肩头——一根银针。

欧阳荻看见了,心中大惊,以帕子包裹取出,扶起他喂下一颗解毒丸压制毒性,封住穴道,割破他的手掌放血。

“暂时没事。”徐青寄缓过劲来,此毒霸道,不断冲击他的脏腑,幸好有照影功护体,不会对他的脏腑有所损害,只是留在身体里,一时半会儿让他眩晕无力,时间长也不知会有什么变数。

徐青寄感觉到喉咙灼痛,似有钝刀在磨着喉骨,声音嘶哑:“你还能不能动?”

“你撞不死我。”欧阳荻靠在墙上扯唇一笑,灰白衣裳上全是血迹,手腿肩臂包扎潦草。

他知道徐青寄一定有能力救他上去,但换成他,就不一定了,所以果断选择掉进隧洞。没想到落入这种境地,简直阴沟里翻船,大意了。

从洞口上方传来沙沙声,两人警惕,直到看见一堆冰雪源源不断填进来。

“他们想要把你我埋在这。”欧阳荻撑着站起来,徐青寄抓着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拔剑,剑上覆一层银光,似银色的火一般烧着,一剑入冰墙,冰墙逐渐皴裂、震为碎冰,挖出另一条道。

徐青寄说不了话,咬着最后一点清醒,更快地挥剑开路,一路斜上。

随着呼吸越发艰难,到最后似有人扼住他们的脖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徐青寄剑下的冰越发松软,想来已经接近地面,蓄了余力一掌拍开,可见天光,奋力爬出去,冰冷的风刺进肺腔,他贪婪呼吸,咳得难受。

随后欧阳荻也爬出来,周身外伤几乎让他站不起身。他踉跄扶住徐青寄:“你撑着点,我找个地方给你施针。”

他背起徐青寄,择了方向。

徐青寄发不出任何声音,晕沉迷糊,似乎只要闭眼陷入虚无,就不再有任何机会去选择究竟是赤影剑,还是与江春儿相守,又或者自负地认为兼而得之。

事实是风云无常没得选,让他心生不甘。

“还有气儿没?”欧阳荻威胁道,“或者我丢你在这,回头给弟妹介绍男人,十几个,让她挑个够,全要也行……”

他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掐上他脖子、收紧——

“王八羔子!有种掐死我,你也得死!撒手!龟孙!”

欧阳荻骂骂咧咧,快速找到遮风避雪的山洞将晕过去的徐青寄放平,他搓暖僵硬冰冷的手,干吞几颗止疼的药丸子,反复调整心情,开始诊脉。

另一处山洞里:“岑相,他们重伤逃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岑连神色晦暗,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觉得徐青寄与欧阳荻还有反抗之力,又或者,在说他自己。

身边亲信有些羞愧,这样都解决不了徐青寄和欧阳荻:“如此……会暴露您还活着的消息。”

“不暴露,梁贼怎会留下来继续找我?见一见我送的大礼。”

金蝉脱壳,韬光养晦,才是上策。

道理岑连当然明白,他眼看国破家亡,忍辱负重逃离至此,只要燕曙活着,将来复国则名正言顺、一呼百应,可即将脱身时,燕曙死了,他心中的弦拉到极致,崩然断开。

怎能不恨?

岑连眼里带有疯狂之色,昨夜一事,无论如何,那都是燕曙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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