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该怎么答,李骁最后的倔强让他吐出两个字:“不……”是。
“也罢。”
这下轮到李骁表情碎裂了,但见明太妃起身:“我进宫去。”
语气沉沉,李骁偏过头去,蓦然从明太妃的背影里看出几分疲倦,一口气在喉中不上不下赌得难受,浸淫权术多年,见过多少事,明太妃怎么可能真信了这些话,他犯蠢,居然用这理由来搪塞。
“母妃,我这般人,就不拖累其他姑娘了。”
他受困于京都,帝王猜忌,无上的权势眨眼便可崩塌,牵连无数老根,不单单是一个人的事。
“那就不要了!”
明太妃怒喝,似乎这不足以宣泄,她摔碎价值连城的玉镯、簪钗、坠子……恰如她眼看自己倾注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被折磨地身心俱疲,这才是真正的心结所在,日日有如剜心割肉。
外头的人吓得不敢进来,李骁大步上前抱住阻止,低声问:“难道您要反吗?”
杨家世代忠君,没人能做得出,哪怕是明太妃。
“我不能舍下大梁。”他不能像明太妃所说的那样放弃这身权贵,如今即便闲在家中,亦能左右一些事。他有数百上千的追随者推崇者,来承袭他对大梁的忠诚和坚守。
明太妃只能无声落泪。
“再者,您太多心了,他现今对我没有这个心思。”李骁一点一点理起明太妃散落的发髻,“您也不必时常进宫为我表忠心,去找您的老姐妹们打打牌,吃喝玩乐,游山玩水,哪样不好?非得又扎进宫里去,父皇待您不好,您却为他的儿子孙子掏心掏肺,事事亲躬,这不是缺心眼么?”
“闭嘴,你不是他儿子?”
李骁扶她坐下,重新梳髻,手法还算娴熟。
明太妃渐渐平静下来:“要找,也得找个称心如意,看着就欢喜高兴的,别随便找个来敷衍我,到头来辜负一个好姑娘。”
她从宫中牢笼挣脱,可这辈子也不能忘记先帝是如何冷落她的。
李骁掌心里混入的几根白发,他轻轻捻了捻:“兴许缘分一来呢。”
尽管知道李骁敷衍成性,明太妃总希望这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