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直把薛蟠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时候再怎么责怪哥哥也是于事无补。” 眼见骂的差不多了,薛宝钗才出来打圆场,重新拉回正题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那大夫肯出面作证,证明梅家老太太的死和早上的事情并无直接关系——这样一来,就算是查到哥哥头上也难定罪。” 众人听了这话,又齐齐把目光转向了焦顺。 除了因为焦顺掌握着那大夫的讯息之外,他方才长久的沉默也让众人颇为在意。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焦顺才终于缓缓摇头道:“若依着我,最好是彻底将文龙从这案子里摘出来,若实在躲不过,宁可让薛二兄弟去顶罪,也千万不要牵连上他。” “这是为何?” 众人听的都是一愣,旋即薛蟠就急了,跳起来拍着胸脯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人既是我吓死的,就该是我去……” “人不是你吓死的!” 薛宝钗急忙更正:“不管到什么时候,哥哥都不能乱认!” 薛蟠气势一滞,再次悻悻坐回去道:“反正事情是我做的,我自己认下就是,用不着薛蝌顶罪!” 薛姨妈也不同意:“本就是文龙闯了祸,却怎么还要推给蝌哥儿?” 顿了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坚决道:“就算是因此误了和夏家的亲事,也断没有把兄弟往火坑里推的道理!” “太太误会了。” 焦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说要坚决把文龙从这案子里摘出去,是因为他有个绝不能涉案的理由。” 说着,又问:“太太方才也说,在金陵时曾惹上人命官司,却不知那桩案子最后是怎么了结的?” “那桩案子?” 薛姨妈迟疑道:“也没怎么,一开始就是拖着,后来换了知府——就是现在的顺天府尹贾雨村,也不知怎么就把案子给了结了。” 王夫人在一旁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不由的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道:“畅卿,当时的案子莫非有什么不妥?” “现下还说不准……” 焦顺其实是下午闲着没事儿,回忆书里和电视剧里的剧情,才隐约想起当年的人命官司,贾雨村好像是宣称薛蟠已经死了,借此才结了案。 当年看书时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设身处地的一琢磨,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大了。 但他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于是含糊道:“我因与贾雨村有些交情,一次酒后,也忘了是他自己说的,还是他的师爷说的,好像当年为了了结那案子,给文龙兄弟报了个因病暴毙——嫌犯既然死了,案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夫人和薛姨妈还没听出问题的严重性,薛宝钗和薛蝌却是齐齐起身,骇然道:“竟有这等事?!” 旋即薛蝌正色道:“若真是如此,那这场官司我来背就是!” “这怎么成?!” 薛蟠又急了,起身刚要争辩,却听妹妹道:“也只能委屈你了。” “这、这……” 薛蟠急的直跺脚,别的上面倒罢了,他素来是想做个好汉的,又怎肯让堂弟为自己顶罪? 薛姨妈这时忙问:“到底怎么了?这、这案子到底有什么不妥?” “简直是不妥之极!” 薛宝钗紧咬着银牙恨声道:“按照那贾雨村的做法,哥哥等于是诈死脱罪,按律该当罪加一等!” “这……” 薛姨妈也慌了,起身拉着女儿的手问:“可你哥哥这些年不是好好的么,也没人找他的后账……” “没人找自然无事,可一但这事儿被翻出来呢?” “没错。” 焦顺接口道:“有些事儿不上称没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金陵的案子,别处或许没有存底,但刑部肯定是有存底的!倘若这次文龙的名字又出现在案卷里,被刑部核查出来,届时怕就是两罪并罚了!” “那、那……” 薛姨妈吓的脸都白了,颤声问:“那该是什么罪名?” 焦顺了略一迟疑,还是选择了往严重里说:“只怕死罪难逃。” 薛姨妈听的两眼一黑向后便倒,亏得宝钗和王夫人就在她身旁,及时将她扶住,又掐人中又灌茶水的,很快让她重新缓了过来。 焦顺原是想吓唬吓唬她,待会儿施恩时也好换来更大的回报,却没想到她竟就昏厥过去了。 这时忙主动宽慰:“太太放心,这回再不济也有薛蝌兄弟做挡箭牌,不会牵连到文龙头上的。” 等薛姨妈稍稍松了口气,他又道:“不过这等事儿拖久了总是个麻烦,最好是能想法子把案底销掉。” “该怎么做?!” 薛宝钗忙表态道:“若有需要打点的地方,焦大哥只管开口,我们家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永除后患!” “眼下还没头绪。” 焦顺微微摇头:“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说不得还要找落在贾雨村头上!” 顿了顿,又道:“我方才就已经差人去请贾雨村了,销案底的事儿且不急于一时,眼下要处置那梅宝森,恐怕也得是他出面才算妥帖。” 话音未落,薛姨妈就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道:“我和宝钗毕竟是女流之辈,文龙又是个不顶用的,这事儿可就全指望你了!” “妈妈!” 薛宝钗忙在一旁道:“您总不能强求焦大哥……” “太太放心!” 没等她把话说全,焦顺已然笃定道:“小侄必定竭尽所能,为文龙免去性命之忧!” 说着,又发力反捏了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一把。 薛姨妈方